谢嘉诩却不信,看宝意那样子,哪里像是受过磋磨的人?
谢易行知他不信,耐着性子道:“宝意是个好孩子。在她还不知自己身世时,她在我院中就对我尽心尽责,便是陈氏要陷害她,把她拉进柔嘉的院子里,她也没有怨怼过一句,反而自请到寺庙里去为柔嘉跟她所以为的‘母亲’祈福。”
“是啊大哥。”谢临渊也觉得大哥太过武断了,在旁帮腔道,“那时你不在府中,不知道那场面有多惊险。要不是易行拦着,宝意可就——”
他咬住了舌尖,到底没把“没了”这两个字说出来。
谢易行见大哥还是这般先入为主,听不进去的样子,也失去了耐性。
他都不知道谢嘉诩对宝意的成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因为宝意没有在他面前自揭过伤疤,他就认为宝意受的苦不及如今的柔嘉?
“总而言之,宝意的聪慧没有害过任何人,更不会害你我,我对自己的妹妹不需要提防。”谢易行对他说,“我言尽于此,大哥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正像父亲说的那样,柔嘉跟我们宁王府没有血缘,宝意才是我们的妹妹。”
他说完就自己操控了轮椅,越过大哥,要往自己的院子去。
谢临渊哪敢让他就这么回去?
他连忙追上去,一边把住了轮椅,一边转头对大哥说:“大哥,我先送他回去。”
谢嘉诩被他方才那番话说得目光沉沉,对二弟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望着两个弟弟远去的身影。
他的小厮这才提着灯,从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上来,说道:“世子,咱们回去吧?”
现在天已经黑了,路上得掌灯才能看得清楚。
谢嘉诩沉默了片刻,想着方才自己看到柔嘉那空着的位置。
他对身后的小厮道:“不,去郡主的院子。”
小厮原本想提醒世子那已经不是郡主院子了,可是一看世子的脸色,便噤了声。
他应了一声“是”,在前面打着灯笼领路,往着那个冷落的院子走去。
谢嘉诩一边走,一边望着那院子的方向,柔嘉就住在那里。
很快,宝意就要被加封为郡主,柔嘉身上的一切都会被撤去,甚至可能连养女都做不成。
柔嘉的院子从前是那样的热闹,往来的小厮丫鬟都多。
可是现在却显出了清冷破败的景象,似乎连里面的灯火都不像往常那般亮了。
来到院门前,小厮上去敲门,敲了好几下才有个小丫鬟来开门。
小丫鬟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传来:“谁呀?”
小厮担心世子会生气,拔高了声音呵斥道:“混账东西,是世子过来了,还不赶紧开门?”
一听竟然是世子过来了,这在一边拍蚊子一边打瞌睡的小丫鬟立刻清醒了。
她想着这院子里这么久都没人来,怎么今天世子就过来了?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谢嘉诩上了台阶,往院子里走去。
他目光在周围一扫,便沉声问道:“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