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元帝被宫人抬了起来,要送到附近的宫殿中去,由太医来诊治。
这个时候,宁王跟欧阳昭明这两个帝王最信任的人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宁王见成元帝被好好地抬走,皇后跟贵妃还有琮王都跟在他身边,于是暂时从他身边离开,来到了妻子身旁。
宁王妃也被成元帝这突然倒下给吓了一跳,见宁王过来才多了几分镇定,宁王对她说道:“今日我可能要守在宫中,就不回去了。”
宁王妃点子头,这个时候宁王太妃不在府中,那王府的一切就依然是要由她操持着。
不过现在长媳胎相已经稳了,又能干,在她身边很得力,比最难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宁王妃女士说道:“王爷只管在宫中,府中诸事不必担心。”
宁王眼中浮现出一丝温柔,然后才对自己的长子说道:“好好看顾你母亲。”
谢嘉诩自是应是。
现在谢临渊随萧璟一起出征边关,谢易行深陷东狄,他回到家中,就他一个是府中最顶事的,父亲不在,他作为长子自然要担起一切。
在出殿的时候,他先行了两步到外面去安排好马车,而沈怡君扶着宁王妃在下台阶的时候,宁王妃脚下一崴,差点要朝前面倒去。
正怀着三个多月身孕的沈怡君叫了一声“母亲!”,抓着她的手被带得往前了几分,背上惊起一片冷汗。
不过幸好在她以为两个人都要这样摔下去的时候,从旁边伸过来一双手,有力地将她们二人都扶住了。
在外面看着这一幕的内侍都慌忙过来,“王妃!世子妃!”
这要是她们在这里出点什么事,尤其是世子妃,这才怀着第一胎,他们这些在旁没有看好的定然要受罚。
而宁王妃也是吓了一跳,顾不上自己脚踝上传来的痛楚,转头朝着长媳看去,问道:“怡君,没有事吧?”
“没有事。”沈怡君摇着头,看向把她们扶住了的人,见她身上穿着与大周不同的玄色朝服,露出的那两只手莹白得犹如暖玉雕成。
这刚好扶住她们的,不是南齐的那位衡阳郡主又是谁?
见两人站稳了,宝意才收回了手,她虽然决定不跟自己的家人接触,以免露出太多的行迹,可是在离开的时候却正好走在她们身后,见到母亲跟长嫂这样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她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了她们。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跟长嫂都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对自己说道:“多谢郡主出手相救。”
这般被至亲当作陌生人,宝意心情复杂,不过还是对着两人不露痕迹地说道:“王妃和世子妃要小心。”
宁王妃心有余悸,确实是如此,如果刚刚不是她在旁边扶着,那么自己崴了脚是小事,若是累得长媳从台阶上摔下来,伤到了她,那这对宁王府来说就是又一个承受不住的打击。
宁王妃想着,再次谢过了面前这位出手帮了她们的郡主,说着改日定要到使馆去登门致谢,然后才同长媳一起继续往外走。
那先前见着她们这差点摔一跤的内侍,朝着身后的宫人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跟上去,妥帖地送着宁王妃跟世子妃到他们的马车上去,中间不能再出什么差错,然后才对站在原地的宝意说道:“方才真是亏了郡主出手快,不然——”
宝意抬起了一只手,“以后多注意着些便是。”然后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也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成元帝突然倒下,皇后与贵妃在身旁,而作为皇子,萧琮也留在了宫中,于雪晴作为琮王妃更是跟在她身边,也没有回去。
琮王府的马车如今就只坐着柔嘉跟周乔先回了琮王府。这个时候她们是没有什么资格留在宫中的。
周乔照旧没有说什么话,低调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柔嘉也回到了自己的院中。眼下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她能够更清楚地想一想眼下的状况。
若是按照上辈子,成元帝这般中风倒下之后,虽然没有危及到性命,但是却令他的身体有半边不能动弹,在这种时候自然也不能继续掌管国事,应当立刻拟定储君,然后退位,将国事交给新帝。
可是萧璟此刻却还在边关,东狄人很快就会打来,便是让他现在从边关回来,他也走不开。
算起来,现在正是萧琮有所动作最好的时机,上辈子他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这辈子,他同样不会错失。
柔嘉坐在房中,望着皇宫的方向,想着现在他跟于贵妃母子二人在一起,指不定已经在秘密地谋划。
皇宫。
贵妃的寝殿里,成元帝的情况已经转危为安,有皇后在他身边,于贵妃便回了自己的寝宫中,面前站着自己的儿子,这宫殿中的其他人都被屏退了出去,甚至连于雪晴都没有让她进来。
于贵妃在上首坐定,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说道:“你父皇的病情可大可小。”
虽然御医在他们面前都是说着定会尽力,可是谁都明白,成元帝发作得这么急,想要不留后遗症那是很难的。
就算是能够恢复过来,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为国事操劳,就怕再因为情绪稍稍激动而再次发作。
萧琮明白母妃现在叫自己到她宫中来,两人在这里是要说什么。
他还未开口,就听自己的母亲说道:“如今萧璟在边关,有东狄人牵制着他,叫他不能回来,你父皇的病情若是再恶化几分,这监国的责任就是要落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