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轻寒:“……”眼角余光瞥见年年笑盈盈的模样,一时真恨不得将她扔下去:这般不合规矩的姿态被人看到,她先还知道羞恼呢,这会儿倒适应得快。她是真不把自己当郡主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单手扛着年年,也不管自己腿脚上的伤势疼痛,越走越快。
年年趴在他肩上,好奇地打量四周。这座宅子不大,只前后两进,有厢房,有倒座,式样朴拙。中间的空地种了芭蕉与月桂,打了一口小小的井。时近中秋,桂花满枝,满院飘香。
聂轻寒扛着她直入正房。
屋中布置简单,青砖地面,黑漆立柱,中间一溜儿摆着两排黑漆官帽椅,光秃秃的,没有配椅袱。粉白的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颇是清雅。
两侧俱用槅扇隔断。聂轻寒脚步不停,推开东边隔断的槅扇门,走了进去。
里面空荡荡,只靠墙放了一张小小的黑漆架子床,床上铺盖帷帐俱无,显然平日无人居住。居中则放了一张小小的圆桌,两张鼓凳。
聂轻寒将年年放在了圆桌上。
年年:??什么毛病?
年年想下去,被他将肩按住,目光晦暗地看着她道:“坐好。”
年年警惕地看着他:他想做什么?这混蛋从前最喜欢把她放在桌上胡作非为,该不会……
他蹲下身去,摘了她的绣鞋,脱下她的罗袜。
年年差点尖叫起来:喂喂喂,一晚上折腾下来,她这会儿的脚又是血泡,又是脏污,哪能见人?她涨红了脸,脚下意识地一缩。他出手如电,掐住她玉白的脚踝,掰到面前,凤眼低垂,细细查看。
年年羞耻得脚趾都蜷了起来,偏偏挣又挣不脱,甩又甩不掉,气得蹬了蹬他道:“你放手,不许看。叫个丫鬟来服侍我就行。”
他道:“这里没有丫鬟。”
年年:“……”
他放开她脚踝,站起淡淡道:“这里处处简陋,缺人服侍,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这么又提这个,他该不会是想反悔吧?年年杏眼圆睁:“我不反悔。”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她。
年年警惕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我了,也不许反悔。”
他再度和她确认:“你想好了?你如果放弃了福襄的身份,便不能再随意露面,以后只能困在这一所小院子中,深居简出,从前的亲人朋友一辈子不能再见。”
她不是说,她在意的只有她的家人吗?一辈子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无法和顺宁郡王和常卓相见,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