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叩门声,熟悉的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愉儿,时辰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
年年回头,见聂轻寒立在门口,姿容如玉,身姿挺拔,也不知在那儿看了他们多久。年年望着他不动如昔的神色,酸溜溜地想:也不知定北郡王府那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有没有入他眼?
愉儿面上的笑意立刻收敛,规规矩矩地站好,应道:“是。”
年年有些心疼,挽起愉儿的手,柔声道:“我带你去梳洗。”
愉儿的嘴角又扬了起来,握紧她的手:“好。”
愉儿到底年纪小,今儿一天也折腾得累了,躺到床上,很快沉沉入睡。年年为他掖了掖被子,又放下床帐,自己也去梳洗了一番。
等到回到愉儿所居外间,却见聂轻寒穿着寝衣站在书案前,看着案上的简易地图。
年年困了,打了个呵欠:“大人怎么还不睡?”
聂轻寒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我那里有西林苑的详细地形图,你要不要看?”
他居然有这个?年年眼睛微亮,有了精神,点了点头,跟着他回了屋。长河的简易地图看得她一头雾水,实在抓不到要点。
聂轻寒从书架中抽出一幅卷轴,缓缓展开,群山坡谷,宫苑亭台跃然纸上。
然后,年年发现,不是长河画功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她完全看不出哪里适合挖陷阱,哪里适合坑人。
难道明天她要寸步不离地跟着秦丰?想想也知道那样太惹人疑窦了。她又没有手下可以支使。
年年发现,自己实在太想当然了:以她现在的能力,压根儿就救不了秦丰。
聂轻寒见她神情沮丧,露出讶色,温言问道:“怎么了?”
年年看向他,声音犹豫:“大人……”
聂轻寒静待她的下文。
年年下了决心:“你知不知道,如果要挖陷阱害一个人,在哪里最合适?”他要起疑就起疑吧,只要能成功救人,总比别人对她起疑好。
聂轻寒一怔,审视地看向她:“有人要害人?”
他反应也太灵敏了,居然一下子猜了出来。年年点头:“我只是猜测。”
聂轻寒问:“谁要害人,害的是谁?”
年年道:“我不知谁要下手,只知道他们要害的是长乐侯世子。”
他目光微闪,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沉吟片刻,指向图中一处:“这里。”年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一处山林,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聂轻寒道:“这里附近就是长乐侯世子最爱去的河谷,离出发的营地足够远,人迹罕至,山林茂密,地势复杂,本就容易迷路……”见年年一脸茫然,他顿住,轻叹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解释下去,只道,“我会在那里布置人手。你不用管了,明天痛痛快快地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