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妍敛袖起身,在景离的脚边行了万福礼:“臣妾有错,请皇上责罚。”
景离眉头一紧,将手里的汤盅放下在小几上:“快起来,皇后何错之有啊。”
萧妍抬头一瞬,泪盈于睫:“臣妾猜想卢贵人是为人陷害,却没有证据来不及救下卢贵人,只能在前几日故意说错茶水,以此试探谁是懂药理的,谁曾想,却让荣妃妹妹动错了心思,臣妾没有为皇上管理好后宫,辜负了皇上的期望,枉坐凤位。”
萧妍说完,两滴晶莹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景离愣了愣,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为萧妍擦干了眼泪,俯下身双手将萧妍扶起:“你本就不是个有心计的人,后位高处不胜寒,朕给你这后位,是因为朕与你感情是旁人不能比的,自然要讲全天下最好的给你,至于甘草和海藻之事,你能想到试探之法,已经很好了。”
萧妍抬手拭泪,在景离看不见的角度,眉头微微一皱,一瞬眸光流转,又变得悲伤起来:“只是没能救下卢贵人,臣妾心中不安。”
景离揽在萧妍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将萧妍拉进了自己怀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萧妍身上的青檀香,才淡淡道:“朕以命人将卢氏按照妃的位份厚葬,处死了阮氏,也算给了卢家一个交代了。”
“那供词。。。你可看了?”景离双眼阖着,将下巴放在萧妍的锁骨上,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萧妍的脖颈处。
“肃妃来臣妾这儿回话时,臣妾身子不适,没看那供词,便让她来紫宸殿。”
景离环抱着萧妍的手又紧了紧:“阮氏对荣妃用了麝香,又在蓉儿和娴儿的被褥中加了三菱和莪术,朕想不明白,她才十三岁,为何要害朕的孩子。”
萧妍双手覆在景离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都过去了,皇上,沈贵人的孩子安好,一定会平安出生的。”
陪着景离喝完鸽子汤的功夫,阮氏的供词萧妍也看完了。
萧妍将手中的纸张放下,惋惜道:“那日,臣妾给了阮常在一碗牛乳茶,是不是牛乳茶与什么相克,才会使阮常在犯了臆症。”
景离低头喝着鸽子汤,“你那牛乳茶没问题,朕知道的。”
萧妍眸光一动,不动声色地将手边的供词理好,将手里的丝绢递给景离擦了擦嘴,
“荣妃妹妹在病中,除夕家宴,不如就交给欣答应吧,她跟着臣妾也学了许久了。”
“嗯,”景离将嘴角的油渍擦去,复又将丝绢递给了萧妍:“她位份低,又是个心思纯良的,不会动错心思,也能帮上你许多,便赐她协力六宫之权吧。”
萧妍心下只觉得好笑,面上却仍是赞同,微笑着朝景离点了点头。
两人再叙了一会儿话,萧妍便回了凤仪宫。
傍晚时分,萧妍坐在榻上,风从窗缝里吹进来,翻动了小几上的书页,回过神来,萧妍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奴婢给娘娘再换盏热茶来。”魏禧材躬身给萧妍换了一盏新的玫瑰花茶来。
抬起茶盏的一瞬,玫瑰花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萧妍轻抿了一口茶汤便又放下了。
毋越与魏禧材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从紫宸殿回来便心事重重,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萧妍看着手边的茶盏,食指下意识的在盏盖上画着圈,静默许久,才缓缓道了一句:“嫔妃之中,有人是皇上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