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与花楼一模一样。
陆望予心里暗道。
黑衣侍者将他领到一间房间门口,便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陆望予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整了整衣袖,推门而入。
推门的那一刻,一阵风便从正对的窗子外吹来。一时间,一阵外面的清新空气,夹杂着小叶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以为这栋楼全给封死了呢。
陆望予吐出一口浊气,萦绕在周围的血腥味被冲淡了,感觉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他往屋内看去,另一扇窗前的矮塌上,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但隔着屏风,看得不太清楚。
陆望予转身关上了房门。
他绕过屏风,走到那个身影跟前。
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巴掌大的脸,柳眉杏眼。
她头上挽着金玫钗,穿着金羽衣。手中却缝着一个黑黑的布偶。
在陆望予走近时,她只抬头扫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了。
陆望予也不出声,他静静地看着她忙活了一阵子。
尽管用的是黑珠绸,但无论是那个剪刀似的小尾巴,还是短头胖身子的造型,都和苍山老爷子身上挂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陆望予开口打破了沉寂。
“这是燕子吗?”
小姑娘没吭声,只是手中的线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动了起来。
陆望予也不气馁,他挑挑眉,不客气地坐在了凳子上。
“你有见过燕子吗?”
还是没有回应。
陆望予支起一条腿,用手撑着下巴。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爷爷让我给你带句话……”
小姑娘的针刺破了指头,鲜红的血珠迅速渗了出来。
她愣住了。
陆望予注视着她,轻声重复着老爷子嘱咐的话:“莫忘了你是何人,当归何处。”
小姑娘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眼眶已红了一圈。
“对吧……郦香。”
“郦香”两个字一出来,小姑娘的眼泪直直地坠了下来。
她的表情还是怔愣的,手中的布偶却捏得死紧。
血染红了布偶的白肚皮。郦香努力克制着起伏的情绪,但眼中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串一般,止不住地落下。
她就像一个突然被关心的小孩儿,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自己可以单枪匹马地去厮杀。
可是只要简单的一句关心,半分的苦也能成为十分的委屈。
她太害怕了啊……
郦香咬唇。她挂着泪,急急地扯来了一块白布,用指头上的血写了几个字:“小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