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连襟兄弟就这么吃了一整只羊,吃得肚满肠肥,喝的连汤也没剩下,酒过三巡,醉的东倒西歪的就睡着了。老二睡在屋里的水泥地上,睡着睡着突然被饿醒,爬起来就觉得肚子里叽里咕噜叫唤,刚才可是吃了一整只羊,现在竟然还是觉得没吃饱,饿的感觉还能再吃一只羊。
就在屋里翻了翻,羊肉汤喝的一口也不剩,闻着一屋子的肉香,馋的他拿着勺子舔了一遍,又抱着锅舔了一遍,这下是越来越饿了,一扭头看见睡在床板上的老大嘴边上油渍渍的,还挂着点子羊肉渣子,也不知道当时犯了哪门子臆症,忍不住就舔了一口,嘿,还贼香,越吃越好吃,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抱着老大的脑袋就啃起来,一直啃、一直啃,啃的差不多,有点儿饱意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来个客人加油,站在门外喊了半天没见人出来,钻到屋里一看,吓得瘫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一个人没了半个多脑袋,还露着像豆腐脑一样的脑浆子,旁边另一个不知道是老大还是老二,因为满嘴都是血,手上身上血污一片,根本认不出来,还睡的挺香,打着长长的呼噜……
报了警,警察来到现场时也被吓得不轻,两个老警察还围在里面研究案情,拍着老二的脑袋想叫醒他,有个刚来的小警察看到这一幕,是直接冲出去就把早饭都吐了,估计这是头一回看见这么恶心血腥的场面,也算涨了见识,等吐干净一回头,一个被切下来的羊头瞪着黑漆漆的两只羊眼看着他,心下更是一惊,赶紧跑回镇上队里就没敢再回来……
外面又看热闹的不停追着问,&ldo;里面咋啦?&rdo;&ldo;谁死了?&rdo;&ldo;咋死的?&rdo;
也有胆大的伸着半个脑袋往屋里瞧,都被带头的两个警察挡住了,&ldo;看啥看!赶紧散了散了!&rdo;
大概是警察在想办法把老二弄醒,过了段时间,老二才被带了出来,脸上的血擦过,不过身上的衣服还是红彤彤一片,上面还沾点几点&ldo;豆腐脑&rdo;,老二被带走那会儿酒还没醒,直嚷嚷着&ldo;我吃的是羊、我吃的是羊&rdo;。
过了个10多天,也再没听说过什么新消息,但是各家各户谈论的热度却只增不减。
给老大女婿做尸检的是刘福海的小儿子刘玉春,30多岁,是他收养的娃,从小养到大,比亲生的不差,因为这个案子,一口气在队里憋了10多天,连衣服也没换,都快长毛了,好不容易请了个假休息,赶紧回来洗洗换换,看看他爹。
刘福海正在羊圈喂羊,抬着一片破箩筐,把羊料和着一些烂青菜叶子扔进羊圈的槽子里。刘玉春伸手要帮忙,刘福海抬着破箩躲了躲,&ldo;你别弄咧,刚换的衣裳,别脏了。&rdo;
&ldo;啥脏不脏的,还能比天天对着尸体脏?&rdo;刘玉春蹲在地上,拿青菜叶子逗着羊圈里的小羊羔,小羊羔撅着嘴,嚼着几片叶子。
&ldo;咋?还是何家那案子不是?&rdo;
&ldo;可不是,队里让我写报告,我憋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咋写。&rdo;
刘福海听着还挺解气,&ldo;该!俩王八犊子,半夜偷我的羊,这回才叫遭了报应!那啥,我咋听说老大女婿是被老二给吃了,是真的不是?&rdo;骂完孙子又觉得这事怎么就那么玄乎,还是不敢信。
刘玉春道:&ldo;吃是真的吃了,这事假不了,我亲手做的尸检你还不信?!大半个脑袋都没了,也不知道脑壳是咋抠开的,不过这事儿蹊跷的很,也不是因为老二给吃死的,老大女婿那会儿早死了,爹,你猜他咋死的?&rdo;
刘福海疑道:&ldo;咋?&rdo;
刘玉春道:&ldo;他吃饭的时候把半个碎碗片子吃到肚子里去了,划拉得肠穿肚烂,一肚子都是血,还有比这更奇的……&rdo;他神秘半晌,又打了个激灵,那脸一下子就变得有点扭曲,一副惊恐,看着挺难受,又有几分狰狞,刘玉春道:&ldo;尸体晾了一晚上早凉透了,我把那胃一切开,你猜怎么着,胃里面的羊肉汤还腾腾冒着热气,唉呀,我就没闻见过那么香的味儿,那味儿可真香啊,真香啊,真香……&rdo;
说着神色又看上去有点恍惚,刘福海看他那样儿不对劲,照着他的脸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刘玉春猛然一醒,&ldo;呕&rdo;的弯腰吐出一大截肠子来,正好吐在羊圈里,&ldo;羊肠子?&rdo;
刘福海瞅了他半天,圈里的羊也不喂了,说了一句:&ldo;你吃啥了?你咋知道那是羊……肠子?&rdo;
刘玉春被问的吓了一跳,顿觉惊悚,刘福海也看着那半截肠子直发晕,竟然也闻到一股子香浓的羊汤味儿。
这时羊圈里有只领头的公羊,慢悠悠走过去把那半截肠子吃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硬是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真他娘的邪乎。
刘福海道:&ldo;你还记得你师父活着时候那件事不?&rdo;
刘玉春幼时被弃,被一个灰袍道人所救,机缘巧合之下才被刘福海收养。
刘玉春还直犯恶心,想了想,说道:&ldo;你说老何家?&rdo;
刘福海点点头:&ldo;我看啊,这事还没完……&rdo;
……
第2章第2章&iddot;梧桐树下引真章
刘福海的孙子叫刘长顺,长大了以后宅基地就分在村西头,房子后边长着一棵梧桐树,娶了媳妇以后就跟刘福海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