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云七夜的身份,与其由陌生转为熟悉,应该不超过四句话吧?&ldo;姐姐,你会弹琴么?&rdo;
摇头,&ldo;不会。&rdo;
&ldo;那你会下棋咯?&rdo;
摆手,&ldo;不曾。&rdo;
&ldo;哈……那会作诗么?&rdo;
茫然,&ldo;不懂。&rdo;
&ldo;画画呢?……&rdo;
&ldo;没学过。&rdo;
哑然无语,明知道云七夜在撒谎,可是却也不能说什么。面上惊诧,若清瑜道,&ldo;琴棋书画,姐姐身为九皇子妃,岂能一样也不会?&rdo;
&ldo;皇子妃就该会这些么?女人就只能会这些么?不会这些,就不是女人了么?&rdo;话不在多,一针见血便是,何况云七夜连刺三针!
直直被逼上了死路,若清瑜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回敬,云七夜的嘴皮子太坏了!&ldo;呵,清瑜…不是这个意思。只是……&rdo;
&ldo;我知道瑜姑娘你不是这个意思。&rdo;大度释怀,云七夜不吝解释,皮笑肉不笑,&ldo;琴棋书画,阻挡不了那些妄以欺辱我的人。如此,不若不学。若学,定也不精。于我,只学一艺,如何杀掉那些妄以欺辱我的人!&rdo;
如何?
知道云七夜话里有话,已经挑到了明面。双目圆瞪,若清瑜面露惊惧,&ldo;姐姐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倒是吓了清瑜一跳。&rdo;
将那杯参了蛊的花茶放回桌上,云七夜攥住了若清瑜的眸,&ldo;瑜姑娘,有没有告诉过你,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何等的胆量,岂会被我吓到?如你所说,难得你我独处,不若打开天窗说亮话,有话直说。也省得拐弯抹角,浪费彼此时间。&rdo;
话音落下,女子白皙的手掌渐进转为银色,五指间的银线立时乍现,原本漆黑的瞳孔渐进转为诡异的妖红,好似泣血!
险些被那双血瞳摄去了心神,那是云七夜起了杀心的症状!一瞬有些窒息,若清瑜只觉好似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死死地扼住了咽喉,逼得她不由大口呼吸空气!
慌得移开视线不与云七夜对视,她低头平复着气息,放在桌上的手渐进握成了拳状!几缕乌发遮掩住了她的神情,只知晓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半刻后的抬首,她破釜沉丹般对上了云七夜,神色乖戾阴沉,全然不复以往的温婉柔顺。如同深暗里的幽灵,终于露出了獠牙。
扯唇冷笑,若清瑜阴森森道,&ldo;打开天窗,呵,何为亮话?尊主你岂会不知?浪费时间的不是我,而是您吧?几千个日夜,沧澜万众可都在翘首盼着您呢!若您真是爱惜时间的话,那就随我回沧澜,听候教主的发落!&rdo;
顿觉好笑,云七夜不由戏谑,&ldo;瑜姑娘的记性可真是不好。神魔之下,沧澜万众之前,我已立誓脱离沧澜,生死无关!既是如此,真正浪费时间和口舌的不是我,是你们!&rdo;
&ldo;啧,尊主的说法可真是好笑!&rdo;这几日被云七夜欺压得何其窝囊!再也忍不住,若清瑜也顾不得云七夜的身份,张口讽刺,&ldo;尊主你是个聪明人!既是个聪明人,缘何学那些蠢货自欺欺人呢?你以为你单方的誓言,神魔会听,教众会理?哼,你岂不知沧澜的规矩?身为至高无上的尊主,你的一切,皆由神赐!你的命运,尽归魔纵!无论生死,神魔都在看着你,你逃不过自己的宿命!&rdo;
‐‐堕入圣湖,于魔同生。
此生最怕,除了师父,便是那凄寂诡异的圣湖,靠着死人生长的彼岸红花。有丝寒意,她强迫自己压下,晒摸着若清瑜的话,她一瞬有些恼了,几近自言自语地低喃,&ldo;何为神,何为魔?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断情绝义,长生不老,成为神魔的侍者。若神魔真的早已断情绝义,为何还要人去陪伴伺候他们?为何还要操纵人的生死情感?贪心的神魔,何不做他的不死不活,永生孤寂?&rdo;
身为沧澜教众,何其敬奉神魔,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云七夜的话立时激怒了若清瑜,火药味一触即发!拍桌而起,若清瑜愤愤地瞪着若清瑜,大声叱喝,&ldo;身为尊主,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亵渎神魔沧澜!云七夜,你就不怕遭天谴!&rdo;
不怒不燥,云七夜的声音淡漠,却有些不容忽视的力量,&ldo;你有你所信奉的,我也有我所追求的。神归神,魔归魔。而我,理该归我。我只知,此一生,生尽欢,死无憾!纵是神魔,也不能决定我的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rdo;
‐‐不由天!
何曾听过如此的厥词!
震怒万千,若清瑜瞪着云七夜,&ldo;好一个不由天!尊主真是厉害,厉害呐!好,就算神魔操纵不了高贵的尊主。不是还有教主么?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教主么?!&rdo;
&ldo;你说呢?&rdo;眼里的血色更盛,衬得女子的容颜一瞬妖诡,睥睨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