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目看着怀中那眉目间再无半点欢喜的人儿,玄湛心中失落满满。
那年,在他怀中哭闹着不愿离开他的那个小人儿,如现今还能像当年那般,只怕他是死也无憾了。
可是,从他折断他的双翅将他困在这皇宫龙庭之中,就再可能了吧?
抬手轻抚着怀中人的墨发,玄湛久久不发一言。
“陛下”云恸青白着一张小脸儿,紧紧咬着下唇,忍着那几乎要将他没顶的难堪,近乎哀求的轻唤了一声。
强拥着他的双臂和怀抱久久没有动作,所处姿势太过勉强,那隐秘之处隐隐传来的麻木和钝痛越发明显,本就是他强制紧缩着身子在忍耐,此刻已然是无法控制。
羞耻和狼狈让他几乎羞愧欲死,大有如他再不应允,他便要强自挣脱。
玄湛笑起来,温柔怜爱不已,垂头在他额上亲了亲,连人带被将怀中的人儿抱起下了龙榻因这人儿性情害羞内向,又对此事颇为忌讳,体堂阁沐浴事宜都已备妥,一概宫人也都尽数回避,玄湛抱着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行往体堂阁里间。
阁内热气萦绕,玄湛也不敢大意,待到了浴池边,玄湛才掀开锦被,将他直接放在温热的水中。
刚下了浴池,云恸直接往池内深处滑去。
“恸儿!小心!”玄湛丢开被子的功夫,一回头就看到他放在池边的人儿已经滑下了池中央。这浴池建造得颇深,最深处即便是他也能没顶。
他慌忙跳下浴池,两下起落便到了池中央,将云恸拥入怀中,腿在水中猛一蹬,向后划了一大步,脚下落在实处直接将怀中的人提高。
云恸本识水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此刻却只能双臂环着他的颈项,伏在他怀中玄湛双臂就势环住他腰肢将他抱在怀中,亲了亲他的唇,“这池子颇深,中央之处即便是我也无法落到底部,小心一些。”
云恸微微侧头闪避那亲呢的举动,玄湛也不大在意,抱着他往池边挪了一些,找了低浅之处将他抱着背对着他坐于他怀中,取了帕子过来,仔细的给他擦洗身子。
“……谢陛下,我自己来”云恸挣扎想要挣开这个让他不喜的姿势。
玄湛转过他的头来,点点他的鼻尖,眼中满是挪揄之色,“身子骨不酸了?嗯?”
云恸一怔,随即耳根无法抑制的红了个透。
玄湛看着,眼中深沉的欲求一闪而过,随即又强自压下心中那份炙狂的念想,抬手大力压了压鼻根眉心,不着痕迹的将怀中的人儿推开了一些,以免自己一时难以自持,“乖,好好坐着,我给你清洗身子。”
云恸借势想要滑出他怀中,刚一动就被紧紧扣住。
“恸儿,你是想要在这池中被我疼爱一番?嗯?”扣着他单薄的肩头,玄湛清越的嗓音因压抑而低沉微哑。
云恸吓得瞬间不敢再动弹分毫。
玄湛笑笑,敛下心神,仔细给他擦洗身子。
待洗净之后,他爱怜的在他肩头亲了亲,“身子还好吗?”
云恸有些许的迟疑,片刻之后才默默点了点头。
此前半旬,这人就如同疯了一般,日日折磨他,而且没有一两个时辰绝不会轻易罢休。前几日孙敬来请平安脉时告知,因他身子不甚强健,房事不宜过于过密也不可过度,否则定会损了根基,这人才总算是有所收敛,从每日一回减到两到三日一回,但是每次下来,他依然会承受不住。
“今日天色不错,正好我也无事,去宫外走走可好?”
云恸听得一怔,诧异不已的侧过头来看向他。
看着他的模样,玄湛有些失笑,“你进宫这些日子以来,身子一直不见好,好不容易好些了又整日闷在这殿中不愿出去走动,前些日子天色不好,天寒地冻,你不愿出去也好,现在已是暮春时节,天儿也不冷了,出去走走松泛松泛这闷了一个隆冬的身子骨可好?”
“出宫……”
“嗯,出宫,去城郊走走,如果你愿意也可去王府中看看。”
默然些许之后,云恸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必了,谢陛下。”
玄湛心中一痛,“不去王府去城郊走走吧,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都闷在这内殿之中,孙敬说此般对你的身子并无益处。”
自他进宫以来,他几乎没有迈出这太极殿的宫门一步,之前即便是隆冬大雪,他也坚持在外间练武练枪,可是那放置在锦盒中的六合枪从他承幸之后,便再无动过……
他爱他疼他,将他当作心尖子一般,只愿将这全天下都捧奉到他跟前儿,只要他平安欢喜,幸福快乐,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他都甘愿。
他爱他怜他,只想与他白头偕老,他费尽心力克勤克勉,平复朝堂,安定天下,所愿的也不过是希望他远离战祸,平安顺遂。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从未想要要折断他翱翔苍穹的双翅,也从未想要折损他的身为男子的尊严和骄傲。
可惜,有些事与愿违……
朴素无华的青黑色马车悄悄使出宫门,直接奔城西的朱雀门而去。
外表朴素的青黑色马车并未引起城门守卫的注意便悄无声息的通过了城门,出了城便直往城西而去。
大片大片的青绿之色与山间姹紫嫣红的春花相映衬,春色漫天遍野,偌大的骄阳一照射,一股清冽的草腥之气盈满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