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帝后
魏绣自小担着太子之名,江山社稷的重任,无刻不背在身上。
父皇、母后的期许太高,让他时常喘不过气来,脾气便有些乖戾。
他不贪玩,亦不好女色。
不似有的皇室儿郎,到他这个年纪倒寻侍妾了,也不怕损了身子。
魏绣难得有闲暇,最常做的事就是独处,让所有人滚远些。他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想心事。
他最近,想的都是她。
她每回进宫来,都为寻阿姐,见他去便拘谨,行礼唤声“太子殿下”,而后便低头不语。
魏绣心道,这四个字让人喊得耳朵生茧,怎么偏到她嘴里,婉转动听,让人心里发痒。
他忽而想听她用这样的声音,来唤他的名字,叫他魏绣或是玉奴。
那回趁着阿姐不在,左右无人,他忙将自己随身戴的玉坠塞进她手里。
他动作坚定,脸却发烫,支支吾吾道:“你拿着罢。”
他没说拿着做什么。
她反应过来,顿时茫然失措,急忙塞还给他,“羽珂不能收。”
魏绣心意被拒,好一会没说出话,咬牙道:“你不愿?”
她紧张地摇摇头,没说话。见翊安回来,看见救星似的松了口气。
魏绣彻底明白了。
后来她再进宫,他便当做不知道,也不去讨她的嫌。
再后来父皇母后接连而去,他不得不撑起江山,惶恐不安,还要照顾日夜寡欢的阿姐。
那段时间,她进宫颇勤,全是为了陪阿姐。
便是他不想到她面前碍眼,也难免撞见过几次,回回只好冷脸沉默。
有回一并从翊安宫里出来,只听她弱声说:“陛下若不喜欢臣女进宫,羽珂以后便不来了。”
魏绣心里一窒,冷笑道:“朕巴不得你住进宫里,你自己不想来,不肯见朕,倒怪别人。”
她被他的直白闹得瞬间红了脸,“我没有。”
他皱眉:“没有什么?”
她嗫嚅半天没说出话,魏绣心里一软,叹口气:“早些回去吧。”
后来魏绣终究是放不下,有意接近,只是再不曾给过她物件。
等到了年纪,群臣上奏催他立后,阮镛实甚至将阮家的女子安排好了。
魏绣气得装病了几日,不愿去上朝,心里恼恨阮党咄咄逼人。
总有一日,他要他们知道他的厉害。
她这回终于是为他进的宫,托翊安打了掩护,偷去见他,担心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魏绣说:“朕病了。”
她紧张地问:“陛下哪儿不舒服,怎么不叫御医来看?”
魏绣定定地看着她,“相思病,让御医治,岂不是为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