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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想到不久之后即将面对的情景，双手在外套口袋中紧握成拳。他刻意避开法医的灰色车辆。

光线从双层公车中间敞开的门泻出，哈马尔站在光晕之中。

多年以来哈马尔都是他的长官，现在则是督察长。他在跟公车上的人说话。哈马尔转过身面对马丁&iddot;贝克。

&ldo;你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忘记打电话给你。&rdo;

马丁&iddot;贝克没有回答，走到车门口探头进去。

他觉得胃部一阵痉挛。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

冰冷明亮的光线让每个细节都像蚀刻画般清楚浮现。整辆公车上满是血淋淋的扭曲尸体。

他想转身走开不看，但脸上毫不动声色。相反，他强迫自己在心中有条不紊地记下所有细节。实验室的人员正井然有序地默默工作。其中一人望着马丁。贝克，缓慢地摇摇头。

马丁&iddot;贝克将尸体一具具看过。他认不出任何人。至少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认不出。

&ldo;那边那个，&rdo;他突然说，&ldo;他是……&rdo;

他转向哈马尔，突然说不下去了。

科尔贝里从哈马尔身后的黑暗中出现，没戴帽子，头发贴在前额上。

马丁&iddot;贝克瞪着他。

&ldo;嗨，&rdo;科尔贝里说，&ldo;我还在想你怎么了呢，正要告诉他们再打一次电话给你。&rdo;

他在马丁&iddot;贝克面前停下，仔细地望着他。

然后科尔贝里很快厌恶地瞥了公车内部一眼，接着说：

&ldo;你需要一杯咖啡。我替你弄一杯。&rdo;

马丁&iddot;贝克摇头。

&ldo;你需要。&rdo;科尔贝里说。

他嘎吱嘎吱地走开了。马丁&iddot;贝克瞪着他的背影，然后走到前门探头去看。脚步沉重的哈马尔跟在后面。

公车司机瘫在方向盘上。他的头被子弹打穿了。马丁&iddot;贝克看着那曾经是人脸的部位，对于自己竟然不觉反胃感到微微惊讶。他转向哈马尔，后者面无表情地望向雨中。

&ldo;他到底在这里干什么?&rdo;哈马尔毫无表情地说，&ldo;为什么在公车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