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好了,我来了。看在老天的分上,别破门而入。&rdo;
&ldo;抱歉。&rdo;科尔贝里咕哝了一声。
屋里很暗。他脱下大衣,打开门廊的灯。那顶旧警帽仍跟上次一样挂在帽架上。门铃的电线被扯断了,悬在门框旁边。
奥萨&iddot;托雷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喃喃地说:
&ldo;一群白痴不断来烦我。新闻记者、摄影记者,还有天晓得其他的什么人。门铃响个不停。&rdo;
科尔贝里没有说话。他走进客厅坐在一张帆布椅上。
&ldo;你不把灯打开吗?这样至少我们可以看见对方。&rdo;
&ldo;我看得很清楚。好吧,如果你要,如果你要的话,当然我可以开灯。&rdo;
她打开灯,但没有坐下。她焦躁地走来走去,好像一头想脱逃的笼中困兽。
屋里空气沉闷,烟灰缸好几天没清过了,整个房间乱七八糟,似乎完全没打扫过。透过打开的门他看见卧房也是一团乱,床当然没铺。从走道他还能瞥见厨房,水槽里堆满了没洗的锅碗瓢盆。
然后他望着这个年轻女子。她走到窗边,回身朝卧房走去。
她瞪着床铺数秒,又转身回到窗边。周而复始。
他得一直把头转来转去才能盯着她,简直像是在看网球赛一样。
从他上次看见奥萨&iddot;托雷尔至今已经过了十九天了,在这期间她已然有所改变。她脚上仍穿着同一双灰色滑雪厚袜‐‐或至少是类似的一双,但这次袜子上沾满了烟灰,头发没梳理且纠缠打结。她眼神涣散,双眼周围有着黑眼圈,嘴唇干燥龟裂。她的两只手静不下来,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内侧都被尼古丁熏成黄色。桌上有五包开了封的烟,她抽的是丹麦牌子的烟。奥克&iddot;斯滕斯特伦生前完全不抽烟。
&ldo;你有什么事?&rdo;她粗哑地说。
她走到桌旁,从一包烟中甩出一根,用颤抖的手点燃,把燃烧的火柴直接丢在地上,然后说:
&ldo;当然没事,就像那个白痴勒恩一样,坐在那里咕咕哝哝摇了两个小时的头。&rdo;
科尔贝里没有应声。
&ldo;我要把电话线拔掉。&rdo;她突然宣布。
&ldo;你没去上班?&rdo;
&ldo;我请病假。&rdo;
科尔贝里点点头。
&ldo;真蠢,&rdo;她说,&ldo;公司有自己的医生。那家伙说我该到乡下或者出国去休养一个月,然后他开车接我回来。&rdo;
她深吸了一口烟,敲掉烟灰,大部分都掉在烟灰缸外面。
&ldo;那是三个星期以前的事,&rdo;她说,&ldo;我不如干脆就去上班反而比较好。&rdo;
她猛然转身走到窗边,往下望着外面的街道,一边扯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