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竹音这才想起,他方才除了饮酒并未动箸,忙转身告知车夫,顺势看了一眼外头,见酒楼全部打烊,只剩下街边的摊贩前零星坐着一些人,“殿下,不若还是回宫命尚善为您做一些宵夜,外头的小食我怕您吃不下。”
“你随我出巡一趟回来,就这般评价我?”萧绎棠不满地看着她。
梁竹音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觉得外头的食物毕竟没有宫里的滋补,虽然我不是司膳,但是您这些时日在外奔波,着实清减了。”
萧绎棠听得她一番话,嘴角微牵,“我有些怀……想吃外头的食物了。”
他从车帘的缝隙看向街市,索性叫停了车,跳了下去。
梁竹音见他转身伸出了手臂,下意识抿了抿头发,终究还是避开了他的手,轻轻搭了一把他的手臂跳下了车。
两人在街市上找寻着食物,走遍了一条街,见也只有馄饨摊子了。
萧绎棠指着远处无人的摊子,“就它了。”上前找了一处略干净的桌椅,坐了下去,“老板,来两碗馄饨。”
他看着梁竹音,打趣道:“你再不过来,过会子又来三名大汉,别怪我不救你。”
梁竹音捂嘴噗嗤一笑,只得坐了下来,忍不住反击,“万一有利可图,您还要彰显那高深的武功呐。”
萧绎棠含笑“呵”了一声,“你如今越发牙尖嘴利,平日里无人与你这般磨嘴皮子,就赖上我了。”
梁竹音想到她从未与恩人用这种方式交流过,信中均为发乎情止乎礼。在裴府暂居那三载,表哥从未与她红过脸,事事依从有求必应。反观面前的狐狸,的确成了不打不相识的缘分。
萧绎棠见她看向箸桶,神情不辨,知晓她又在走神,“你这爱走神的习惯,着实需要纠正。”
梁竹音一怔,不好意思笑笑,赶紧从箸桶内拿出一副竹箸,用自带的绢帕仔仔细细擦拭了,见老板娘端来了两碗馄饨,刚好递给他。
“小娘子好生温柔,想必是新婚罢。”老板娘看着这两位赏心悦目之人,拿起肩上的巾帕擦了擦手,看了一眼在外算账的老板,“老头子,还记得我那时刚嫁与你,也是这般心细。如今都老夫老妻啦,也不讲究这些个了。”
梁竹音慌忙摆手,“大娘,不不……”
“大娘这是银钱,收好了。”萧绎棠特意给了一钱银子。
“哎呦,郎君,我这找不开。”
“不必找了,您做的馄饨好吃,就当剩下的是赏钱。”萧绎棠随意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吃了起来。
老板娘看着他才刚吃了第一口,心道,这没吃就能知晓我做的好吃?
“你还不吃,过会子别闹吃不完。”萧绎棠吃了一个,抬头见她懊恼地看着馄饨,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梁竹音忍着直到上车后,才问道:“您为何不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