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冠甲军都点头。
伍飞平涨红了脸,冷笑道:“我给你立个字据是——”
他的话,被顾凭抬手打断了。
顾凭自从来之后,就一直站走廊下,那幽深的阴影落他身上,固然为他平添了一丝神秘,但也令他整个人的气势也沉幽暗处,让那份突出不再那么灼眼。甚至仿佛显得分脆弱。现,他跨出两步,走到了院子灯火辉煌处,数不尽的火光打他身上,那从容而悠然的风华被灯火映照得通,令人陡然间觉得,这整座院子都是一亮!
伍飞平心中忽然一紧。
最开始,他对顾凭是充满了警惕,他那些心腹来找他的时候,也只是让他试探一番。没『摸』清这个人深浅时,最好是不要妄动的。但是怎么跟顾凭说了两句话,他就把这些人的叮嘱给忘了,把他最开始的目的全给抛脑后了?
伍飞平不着痕迹地向四周扫了一眼,果然对上了他那些隐藏人群中的心腹的目光。那些人都冲他摇了摇头——
怎么这些紧张的,提醒的,阻止的眼神,他之前向顾凭挑衅的时候,全然不曾注意?
虽然两军剿匪的指挥之权,他们是一定要拿到的,但绝不是非要今晚。
他刚才是上头了!
就清醒过来的伍飞平正飞快地思考着该怎么往回收的时候,顾凭抬了抬手,立刻一个人从他背后出来,手上捧着一个木盒。
顾凭指示那人打开木盒。
然后,他从木盒中勾起一块玉佩。放伍飞平眼前,同时,也是放所人的目光之下:“伍大人,这枚玉佩,就是能号令整个冠甲军的兵符。”
刹那间,院子里死寂了下来。
所人,不止伍飞平,整个颖安卫,整个冠甲军,都被震住了。
这是陈晏手里的兵符啊!
伍飞平骇然望着他。
怎么会,这个东西么时候落到了这个人手里?!
顾凭的嘴角依然含着浅笑,那眼神依然从容无比,悠然无比!
他笑道:“我可以用应赌。不知道值不值得大人那一块能调动整个颖安卫的旗牌?”
这是白白的『逼』迫。
这个玉佩的含义,是如陈晏亲临。
如陈晏亲临。拿出这个玉佩之后,退不退,这局赌开是不开,已经不由伍飞平说了算了。
伍飞平死死地盯着他,额角的青筋抽搐了又抽搐,牙齿更是被咬出了格格的细响。
现的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极端的拉扯中。调动整个颖安卫的旗牌,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最初预期的赌注,但是摆面前的,是足以号令整个冠甲军的玉佩!
天下最强军的兵符。没人面对着这个东西,能不心动!
半晌,他狠狠道:“好!”
不多时,伍府下属捧来了颖安卫的旗牌。
箭靶也摆好了。
伍飞平:“顾司丞请。”
其实若论拿出来的赌注的价值,那陈晏的玉佩是要贵重过颖安卫的旗牌的,所以照来说,应该是顾凭来定次序。但是此刻众人『骚』动不安,他的心思也浮『乱』,这于『射』箭大不利,纵使不讲规矩,伍飞平是立刻选定了后手。
顾凭朝他瞥了一眼,微微一笑,点头应下。
他提步上前,握弓,搭箭,勾弦,开弓。弓满,手指撒开。
箭急出。
所人的呼吸那一刻都屏住了,一个声音大叫道:“是红心!”
红心,十环!
顾凭好像没听到,或者说听到了也不意。他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重复着这个动作。好像这不是一场足以令任何人都勃然变『色』的豪赌,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很多人着他,忽然之间,就觉得『射』被列于君子六艺不是没道。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能让人气为之夺,心为之夺。
又一箭红心。
再一箭,仍是红心。
顾凭放下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