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的个心意已决!我才不想死!”
田落落大力的扭动了起来,想要挣脱捆绑。虽然已经死过一次了,可是她还是怕死。
然而她的嘴被绑得死死的,她拼尽了全力,也只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唔唔声。
倒是田大爷见她挣扎得不同寻常,皱了皱眉,冲着三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他赶紧把落落挂起来。
田三爷听了众人的议论,心里早就软了。因此对田大爷的眼色只当作没见,呆呆的站在那里直抹泪。
落落娘也在一旁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着女儿平日里有多乖巧懂事,惹得村里一众媳妇婆子也是眼眶红红的。
田大爷眉头大皱,冲着远远站在一边的二弟喊了一声,“老二!”
二爷正站得远远的看热闹,听到大哥喊自己。这才不情愿的翻了翻白眼,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干啥?”
“这白巾子挂得有些高,她个儿小够不着,你帮帮落儿!”
田落落听了,气得在心里大骂,“什么叫我个儿小够不着,够得着也不想够!想杀我,还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有本事怎么不去柳家撒气!倒把气撒到个柔弱小女孩儿身上!一大把年纪,羞也不羞……”
“呃……”
还没想完,她只觉得脖子上一紧,再也接不上气来,却是已经被二爷爷套了脖子挂了上去。
她的手脚都被绑住,没法借力。将一双腿在空中乱蹬乱踢,眼前金星乱冒,哀叹着,“我命休矣……”
看着自家女儿被挂在半空,濒死青蛙一般将腿乱蹬。落落娘再也支撑不住,嗷地一声就晕了过去。
田落落脸憋得紫涨,脑袋里嗡嗡乱响,人也恍惚了起来。知道自己不成了,这是大脑缺氧的征兆……
这边大家伙儿鸦雀无声的看着眼前田落落挣扎“求死”,那些个媳妇婆子早就心里不落忍,别了脸不再去看。
那边竹山村村口,停了一辆做工精美的马车。
若有识货的就会认得,这车厢竟是用整块的沉香木掏空了做成的。这样大的马车,那沉香木都不知要长多少年才能长出来。
远远的看着村子里的一幕,车厢门口的小厮有些不忍心的低头,“少爷,真不管管么?”
车厢里默然无声,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啪啪”声。
小厮瘪瘪嘴,嘀咕,“少爷又跟自己下棋下魔怔了……”
田落落从来没觉得一个呼吸的时间是这样的漫长过,她拼命的瞪大了眼睛,嗬嗬有声。双腿还在徒劳的挣扎着,但她却明白这同自己的求生意志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不过是人在垂死的时候本能的痉挛而已。
突然,她身上的麻袋掉了下来,露出了被绑得死死的双腿双手。
围观的人群顿时大哗,“不是说自愿的么?怎么还被绑着?”
二爷慌忙跑过去捡起那麻袋,但是看着堂孙女不停抽动的身子,又怯怯的不敢上前。拧着身子,远远的将麻袋向她身上抛去,期望能把她盖住。
落落娘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而可怕的梦,长呼了一口气,幽幽的醒转过来。
睁眼就瞧见自家女儿一身大红的嫁衣,瘦弱的身子不停挺动着。哀嚎一声就要扑上去,却被人一把拦住。
“咦?那姑娘竟是被绑着的……”马车上的小厮轻轻的咦了一声。
马车内的落子声一歇,接着就有一个清雅的男声响起,“言棋,救人!”
话音刚落,马车微微一动。那个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小厮就已经如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口中还大呼小叫着,“环下留人!”
也不知他怎么动作的,身子一弹一纵,就已经到了竹山村牌坊前。
手一挥,众人听得“嘣”的一声。田落落的身子就自半空中落了下来。
看着女儿急速坠落的身影,落落娘一声惊呼还卡在嗓子眼中来不及发出。
眼前一花就见原本还在人群之外的少年已经蹿到了牌坊之下,手上稳稳的拎着田落落的腰带。
“给你了!”那个名为言棋的小厮将人向落落娘怀里一抛,冲她挤了挤眼,“可看好了!好好的一个闺女,差点就丧了命!依我看,这劳什子牌坊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说着,他转身一脚就踹在了那牌坊上。
众人被他大胆的举动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这牌坊可是不知哪一辈的先皇御赐之物。村子里的人自记事起,逢年过节都要来烧香叩拜的,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人敢轻易的去碰触于它,更不要说踹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