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练习生有得选择吗?他张了张嘴又默默合上,连带着脑袋都耷拉了几分。没有选择,他知道。当你只是公司的小小练习生时,你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能做的唯有努力,比别人出挑,在一群人中不断升级,最后去竞争那屈指可数的出道资格,一切感同身受都化作一声轻叹,“跟我说说动作。”易羌的头发看起来硬邦邦的,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看上去既不好相处也不好说话,可他现在垂着脑袋,嘴里嘟囔的却是答应的内容,齐峭北没忍住摸了摸他脑袋,没有想象中反差的柔软,偏硬质的手感却让齐峭北下意识又揉了揉,易羌迷茫的看向他,像是在传达——摸我脑袋干嘛?齐峭北趁易羌还没什么反应,自然的打开音乐开始给他分解动作,易羌也只是摸了摸发顶,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齐峭北掌心的温度仿佛还留在上面,他不自在的糊了一圈头发,就投入到了双人舞的内容当中。易羌消化好后,他们就开始排练。原本的动作细碎,很多小动作卡在音节上,齐峭北用剧情替代,减少舞蹈动作的同时增强氛围感。齐峭北架好摄影机,他将音乐熟练的拉到位,这一段的背景音乐声很淡,齐峭北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一段凄美薄凉的高音,“坠入那些画面的——”随着高音像是漂浮到了半空,齐峭北站在他面前,吐露出的低吟与背景音融为一体,“——是我。”轻飘飘的两个字如羽毛摇曳着落至心间,轻柔却又像令人心痒。齐峭北偏头看向了易羌,又像是在看向远方,易羌知道,这个双人舞其实是指“我”的回忆,齐峭北那个角色要表现的就是迷茫地在记忆中寻找“我”的答案,而他的角色则是记忆中的人。也或许,就是答案。“坠入,坠入。”齐峭北拉住了易羌的手腕,易羌踩着节奏顺势倒入人怀中,齐峭北被易羌拉着领带前倾,两人腰压的更低,距离不断缩减,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追逐,追逐。”齐峭北臂弯用力托着让易羌直起腰,易羌指腹贴着对方的锁骨,慢慢走了两步,齐峭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就这样快要路过自己身前。“迷路,迷路。”齐峭北往右滑步,两人一前一后做了三个来回的wave,易羌转身抚摸上齐峭北的脸,一个抬手掌心掩住了齐峭北的眼睛。“回溯,回溯。”并绕到了他身后,易羌修长的手指渐渐松开,一步一步的后退,齐峭北停在原地缓缓睁开眼,他左顾右盼,从难以置信到失魂落魄,最后像是终于接受了一般蜷曲着身子。“再见已不复。”双人舞就到这里结束了,如易羌所想,这确实是个很考验氛围感的双人舞,他原以为他们需要排个几次才能出来气氛,没成想一次就有了效果。齐峭北走到摄影机前确认画面,他沉浸其中的神色让易羌笃定刚才的舞蹈已经远超他的预期,而且还跟偶像有了一段双人舞视频呢,小奇肯定高兴坏了,易羌悠哉的想。齐峭北把摄影机收好,“帮大忙了易羌哥。”“是吧。”易羌着实不会玩暗示那一套,他恨不得齐峭北现在就拥有读心术,他试探地开口,“那你应该?”齐峭北很想告诉易羌,他脸上明晃晃写着钓鱼二字,可他偏不上钩,顺着易羌的语气延续道,“我应该——?”易羌学着关圳扬迂回,“你知道我们要去参加《非常6男团》吧?”“嗯,知道啊。”“你知道这算是我们回国首秀吧?”“嗯,知道啊。”“我一直在训练为这个节目好好训练你知道吧?”“嗯,知道啊。”“那你知道我们要跳什么曲目吧?”易羌往前凑了凑,眼巴巴看着齐峭北,既着急又满怀期待。看得出易羌很需要这个台阶,齐峭北也就不再逗他,“《whoa》?”“嗯嗯!”总算绕回他想说的话题,易羌连忙将事情一股脑诉出,“原本的结尾你知道吧,我们现在打算在后面加一段,类似于老虎捕食后把食物带回家喂小老虎,既代表了延伸结局也代表了新的开始。”“可是……”就在易羌纠结如何形容自己遇到的问题时,齐峭北已经猜到问题所在,“后面这段在舞蹈上很难呈现?”那种不同于队友的微妙默契感又出现了,易羌放松的懈下了肩膀,“对,原本只有一只捕食的猛虎嘛,所以我排舞都往凶了排,可现在多了个新生的小老虎,两个都代表了whoa,我感觉很容易排的很怪,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