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趴倒的人特别多,一个压住一个,就像是正要开始拿球的橄榄球队。一些警察和特工人员正在忙着把他们从地上拉起来,送到其他的地方去。
上面的扬声器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内容:&ldo;请离开公园!请马上离开!&rdo;
我也开始动手帮助拉起那些倒在一起的人,其中的一名警察很明智地用上了他的夜用警棍,最后,我们把肇事者从最下面拽了起来。他长得十分矮小,身高不足五英尺,在他的身上只剩下了几条丝丝缕缕的衣服丝,这显然是那些愤怒群众的&ldo;杰作&rdo;。
那名年轻警察已经帮忙把那三名受伤的人抬上了车。我指了指那辆车,这时两名警察已经一边一个紧紧地夹住了那名罪犯,另外一名警察拿着他的凶器。他们朝我点点头,于是我们一齐向车那边走过去。这几名警察狠狠地把这名罪犯推操到汽车尾部的后车厢里,然后又坐在了他的身上。
在汽车开动的一刹那,这个瘦弱的罪犯勉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微微笑了一下,脱口说了句什么,结果这使得那几名坐在他身上的警察更加用力地压住了他。这样对待犯人的方法也许太野蛮了一些,不过也很可能救了他的小命,要不然那些疯狂的群众一定会杀了他的。
在罗斯福的轿车停留过的前台上到处是斑斑血痕,那刺眼的色彩很像是玛丽&iddot;安&iddot;比姆塔城公寓里的一幅油画。在看台四周还有许多人,不过人群已经开始渐渐向四面八方分散开了。
我坐到音乐台的台阶上,旁边就是一滩那名腹部受伤的女人留下的血痕。
米勒和兰格向我这边走了过来。在我的面前,他们两个停了下来,呆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耸耸肩。
兰格问道:&ldo;现在该干什么?&rdo;
&ldo;如果你们不想砸掉自己饭碗的话,就赶快去查清楚舍迈克被送进了哪家医院,然后随时待命。&rdo;
这两个蠢家伙面面相觑,脸上还是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情。不过最后还是听从了我的劝告,又耸耸肩离开了。
贝尔可能是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他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憔悴。
&ldo;我们本该阻止它的。&rdo;贝尔忧郁地低声说道。
&ldo;是的。&rdo;我疲惫地点点头。
&ldo;你认为这是一场意外吗?&rdo;
&ldo;什么?&rdo;我有些迷惑不解。
&ldo;也许他要杀的人是罗斯福,根本不是舍迈克。&rdo;
我低声吼道:&ldo;滚开!&rdo;
他无声无息地走开了。
&ldo;金发碧眼&rdo;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我这一次抓住了他,可是又让他逃掉了。
舍迈克还是中了弹,虽然不是&ldo;金发碧眼&rdo;开的枪,不过舍迈克还是可能死去,开枪的人是一个矮个子。
他就是我在舍迈克女婿家的门前见过的那名园丁。
我知道那些警察会把他送到镇法院去的,那里有所监狱。我也要去那里,我要去和那个古巴人谈谈,看看他究竟是干什么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傻瓜还以为罗斯福是行刺的靶子呢!
那三名警察虽然坐在他的身上,却还是没有听到他对我说的话。
他费力地抬起头,用他那双明亮的褐色眼睛盯住我,一字一顿地向我说:&ldo;我干掉了舍迈克。&rdo;
第十七章谁是真凶
笼罩在阴暗夜色中的哥特风格的戴德镇法院大楼显得更加阴森恐怖,由于大楼里亮着灯,所以我在八英里之外的贝朗佛特公园里就隐约看见了它的大体轮廓。
所有的公路交通已经被封锁了,于是我只能步行到法院。一大群警察和他们的上司们聚集在入口处的两级台阶上,正在商讨着什么。当我走近大楼的时候,隐约看见门廊上有一排雕刻得相当精细的石柱耸立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古代文明的幸存品。一名手握轻型冲锋枪的警察正紧张不安地在路边巡视。
我走到他的身边,向他出示了我的身份证,随后我说;&ldo;我刚才在贝朗佛特公园里目睹了发生的一切,我是舍迈克先生的一名保镖。&rdo;
他认出了我,由衷地赞叹道:&ldo;你干得很漂亮!&rdo;
我问道:&ldo;我想他们还没有把罪犯带过来,是吧?&rdo;
他皱着眉回答说:&ldo;是的,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久还没到,要知道从公园到这儿的路并不远。&rdo;
我提醒他,&ldo;在那辆押送犯人的车里还有几名受伤者,他们很可能是先把受伤的人送到医院。&rdo;
他点点头,恍然大悟地说:&ldo;一定是这么回事。&rdo;
几分钟以后,那辆装着罪犯的汽车开了过来。罪犯已经从汽车的后车厢中被转移到车的后排座位上了,在他的旁边坐着两名虎视眈眈的警察,另外的一名警察和司机坐在前排的驾驶席上。
汽车在法院大门口停下来,那两名警察先下了车,粗暴地把那名罪犯从车里揪了出来,走上了台阶。现在这名瘦弱的犯人已经彻底一丝不挂,就连我在贝朗佛特公园里见到他身上的那几条布丝也踪迹皆无了,也没有人给他披上一件衣服,他自己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看上去十分镇静,脸上挂着一丝绝望的微笑。那群等候在台阶上的警察们一拥而上,把这个罪犯围在了中间,站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被卷裹在人高马大的警察中的瘦小的罪犯。我赶快跟了过去,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