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走在我身边的那名特工人员:&ldo;罗斯福总统什么时候到?&rdo;
他皱着眉回答说:&ldo;他可能随时出现。&rdo;
走廊里的漂亮女护土一直站到了走廊的尽头,就如同墙边赏心说目的陈设一样。
在最尽头的那间病房门前站着另外一些人,他们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其中有布勒、三名特工人员、两名迈阿密警察和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米勒和兰格像两尊门神似的,分别站在门的两旁。
特工人员向其中的那名医生说:&ldo;福尔医生,这位是黑勒先生,舍迈克市长要见的那名绅士。&rdo;
米勒和兰格听到他用&ldo;绅士&rdo;这样一个词来称呼我,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鄙夷的笑容。
布勒走了过来,垂头丧气地冲我笑了一下,并向我伸出手来。我也伸出了手,他的手绵软无力。
布勒低声说道:&ldo;年轻人,你昨天晚上表现得不错,一直都很镇定。谢谢你了。&rdo;
我谦虚地说道:&ldo;您过奖了。舍迈克市长现在怎么样了?&rdo;
那名医生听见了我的问话,说道:&ldo;我们有信心治好他。&rdo;他大约在四十岁左右,头发和布勒一样灰白。
这时,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医生走了出来,恰巧接上了那名中年医生的话,&ldo;不要自欺欺人了。舍迈克市长的情况仍然不太好,随时可能出现危险。子弹穿透了他的右肺,他一直在咳血。同时他还有严重的心脏病,很可能引发其他的并发症。&rdo;
其中的一名特工人员生气地瞟了他一眼,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或者是他根本不在乎。
那名中年医生说:&ldo;我想我的这位同事之所以这样说,是希望你们能够谨慎地对待市长先生的病情。&rdo;
我皱了皱眉,&ldo;你们在说什么呀?&rdo;
&ldo;舍迈克市长一直坚持说要见你。他是一个倔犟的人,为了避免他的情绪产生太大的波动,我们不得不同意让他见你。&rdo;
我点点头,&ldo;我知道了,医生,我会小心的。其他那些受伤的人怎么样了?&rdo;
年轻的医生说道:&ldo;只有盖尔夫人受了重伤,她因流血过多而生命垂危,其他的四个人伤势都很轻。&rdo;
那名中年医生阻止了他,&ldo;还是让黑勒先生进去吧。&rdo;
我伸手去推病房的门,在我马上要走进病房的一刹那,我装出一副刚刚看到米勒的样子,关切地问道:&ldo;噢,你还在这里工作呀,米勒?&rdo;
在我进去的时候,舍迈克正靠坐在床上,在床边有一位老护士精心照顾着他。
舍迈克看见我,想方设法地咧嘴笑了一下。他的面色惨白,眼睛半睁半闭,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双手叠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我向病房里四处打量一下,触目所及都是怒放着的鲜花。
我说道:&ldo;在迪昂&iddot;班尼尔遇刺以后,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花。&rdo;
舍迈克又勉强笑了一下,那名护士朝我皱皱眉。
我走到合迈克的床边,俯下身看着面色苍白的舍迈克,&ldo;市长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rdo;
舍迈克的脸上掠过一阵轻微的抽搐,他小声答道:&ldo;如果说我现在是一件特价商品的话,我肯定不会被购买的。&rdo;说完这句俏皮话,他咳嗽了一声,才继续说了下去,&ldo;黑勒,咱们得谈一谈。&rdo;
&ldo;好的。&rdo;
舍迈克吃力地将头转向护士,气喘吁吁地说:&ldo;出去!&rdo;
虽然那名护士对舍迈克的粗劣态度很不满意,但她什么也没说,很显然她已经照顾舍迈克一阵子了,完全熟悉他的禀性。
在护士离开之后,他又向我说:&ldo;黑勒,帮我把日光室的门关上。&rdo;
他病房的里间是一间日光室,在那里面的一大堆鲜花中间,坐着舍迈克的另外两名私人保镖。
我走过去,关上了日光室的门。
舍迈克又吃力地说:&ldo;还有窗户。&rdo;
在我关上窗户的时候,楼下的两名警察抬头望着我。
然后我又回到合迈克的病床旁边。在床头柜上摆着一摞电报,厚厚的看上去像一本书,最上面的一张是从芝加哥市长办公室发来的。
舍迈克喘息着说:&ldo;黑勒,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中弹了,我感觉自己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那时候群众的嘈杂声很大,所以我根本没听到枪声,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处有灼伤的感觉。&rdo;
&ldo;市长先生,他逃走了。&rdo;
&ldo;我听说他被抓住了。&rdo;
&ldo;我指的是那个&lso;金发碧眼&rso;。&rdo;
&ldo;噢。&rdo;
我有些自责地说:&ldo;通常刺杀都是一组人配合完成的,一个人开枪,其他人为他打掩护。可这一次,&lso;金发碧眼&rso;是掩护那个人。如果那名刺客失手的话,那么其他人就会动手。由于当时人群的注意力都在朝总统的汽车开枪的那个人身上,结果真正的杀手就可能逃走。&lso;金发碧眼&rso;很可能带着无声手枪,在混乱中冒充警察或者特工人员逃走了。以前他也曾在人群中干过这种事……我犯了一个错误,我知道他以前是行刺小组中的主要杀手,就以为这一次他也一定是的。可是我错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