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几周里,我扩展了搜寻的范围。我马不停蹄地拜访了芝加哥周围郊区和小镇上的所有报社,可是没有人认出照片上的那个男孩。我还到职业介绍所、慈善机构和上百个这样的地方撞了运气,但全都一无所获。玛丽&iddot;安几个星期以前付给我的那些钱(当时我还认为那些钱太多了)已经用完了,除了能经常见到她以外,我对玛丽&iddot;安已别无他求了。同时,我还对电台广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坚持收听玛丽&iddot;安主持的每一个节目,不过未对她谈过这件事。
九点三十分的时候,&ldo;坦白比尔&rdo;的节目刚刚结束。就在我准备去银行的时候,邮递员为我送来一封挂号信,在里面装有价值一千美元的纸币和一张印有路易斯&iddot;皮昆特律师事务所印章的&ldo;应得报酬&rdo;的短函。
我马上给路易斯&iddot;皮昆特打了个电话,他的秘书在征得他上司的同意之后,为我接通了皮昆特的电话。
&ldo;黑勒先生,相信你一定已经收到了我寄去的东西。希望它能令你满意。&rdo;
&ldo;它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收到的最让我满意的东西了。&rdo;我停了一下,不解地问,&ldo;为什么?我没能完成你的委托人交给我的任务,他委托我保护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rdo;
&ldo;是的。&rdo;皮昆特的声音沉稳有力,&ldo;所以你没有收到他曾经许诺过的一万美元。不过我的委托人认为在当时的情形下,你已经尽全力了,所以,他认为你所做的一切应该得到报偿。&rdo;
&ldo;报偿&rdo;这是我近来常听到的一个词。
&ldo;请代我谢谢你的委托人。&rdo;
&ldo;我会的。我很抱歉耽搁了这么久才把钱送到,我希望你能谅解,黑勒先生,要知道在我的委托人出狱以前,他的事务运作都不够迅速。&rdo;
&ldo;这没什么。谢谢你,皮昆特先生。&rdo;
&ldo;我很高兴能帮助你,黑勒先生。&rdo;
我站了起来,把这一千元仔细地折了起来,然后放入我的衬衫口袋中。我很遗憾自己以前没有把钱存入道维斯银行,否则所得的利息就够支付我此次迈阿密之行的费用了。但是现在我只能把钱放在自己身上,这是目前惟一安全的储蓄箱。也许日子会一天天地好起来,可我担心银行不会这样的。
道维斯银行座落于亚当斯街和拉塞尔街的夹角处,恰巧位于商厦的影子里,它的外型和道维斯将军本人一样自负。
道维斯银行是一座灰石建造的巨型大厦,在前面立着八根三层高的圆柱子,上面布满了雕刻成的大石狮头像和小石狮面像,看上去有种夸饰自傲的高贵感。在大厦中间,有一条贯穿南北的走廊,它穿过许多商店,一直通到韦尔斯大街。银行的营业部位于二楼,道维斯将军的私人办公室在三楼。
在中央走廊的两侧是成排的电梯,当我走进大厦的时候,路易叔叔正在两边的电梯之间来回地踱着步。
他冷淡地向我说:&ldo;你迟到了。&rdo;
&ldo;我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rdo;
路易叔叔满面怒容地看看我,接着,我们就上了电梯。这座电梯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都僵直地站着,彼此间没有一点亲人相聚的喜悦。
&ldo;你知道你把我置于一种什么样的处境之中了吗?&rdo;路易叔叔问道。
&ldo;什么样的处境?&rdo;
他又怒气冲冲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在三楼电梯间的门打开之前,他再也没和我说一句话。他很可能在想如何才能让我看清他现在的处境,可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
我的路易叔叔带我走进一间门上没有任何标记的办公室,这是一间用嵌板隔开的大办公室,外面是接待室。坐在办公桌前的男秘书看见我们进来以后,微微点了点头,就拿起通话器通知道维斯将军,我们到了。
我跟着路易叔叔走进里面的大办公室,这间大办公室的整整一面墙上都挂满了道维斯和许多名人的合影。
道维斯将军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份整整齐齐的文件,那显然是做给别人看的。道维斯将军穿着一套蓝色的条纹西装,手里拿着烟斗。看到我们进去,他根本就没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脸上那铁板似的表情分明在告诉我们,他对我很不满意。
&ldo;先生们,坐下吧。&rdo;道维斯将军冷淡地说道。
我和路易叔叔坐在了事先为我们摆好的椅子上。
&ldo;黑勒先生,&rdo;将军说到这儿,又更正道,&ldo;年轻的黑勒先生,你对新闻记者们讲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rdo;
我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问道:&ldo;怎么,道维斯将军,我还需要对我们的安排保密吗?&rdo;
他吸了口烟,皱紧眉头问道:&ldo;什么安排?&rdo;
&ldo;在去年十二月份,我们在圣&iddot;赫伯特餐厅里说好的,你当时曾经建议我在审理奈蒂一案时,要不顾一切地讲出事情的真相,作为回报,也出于对我冒险完成此事的感激,你答应在世界博览会举行的时候,安排我到你的特别安全组里工作,负责缉窃,并付给我三千美元的报酬。&rdo;
道维斯将军又装腔作势地拿起了烟斗。他不耐烦地说道:&ldo;我想你一定知道在我们谈话之后,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