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些年总是这样……短的是愉悦的时光,长久的却是与命运做斗争的年月。
这种看似和普通家庭没差的氛围,其实暗地里被诸多条看不见的丝线提着,和谐的表面就是纸糊的假象,如果其中有一条线脱落,那么便将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也总是会在心里纠结,上秒释然了,下秒就又惆怅起来,如此反复,倒把她锻炼的皮实许多,烦心的就暂时不想,留一分舒心就索性活在当下。
吃过早饭,上学的因病休了长假,但上班的还是要爱岗敬业的。
这些天住在他家,带来几套换洗衣物轮番穿了一遍,她倒是无所谓,但吹毛求疵的某人眼里容不下沙子,衣服倒是换着花样的给她买了不老少,而且看样子都不是便宜货。
各自穿戴完毕后,两个大人捎上宁小奥起身前往金融大厦,自从这三个人同进同出后,一切都变得和谐多了,顾清栀渐渐也不避讳那么多。
虽说前几天她还让宁萧瑟把车停在最近的一个商业街,然后她下来自己走到公司,但后来相处久了,她的观念反倒产生了变化,觉得和他在一起习以为常是其次,首要的,还是想要在所有人面前证明,面前的这个人,他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觊觎的对象,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个人就是她,顾清栀。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好,她也不客套,提上包打开车门走出去,就像真正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家人般,她脚步轻快,透着年轻的轻快爽朗:&ldo;那我走啦?&rdo;
&ldo;嗯。&rdo;他抬眼,嘴角无动于衷,眼角却先笑了,他也知道在别人手底下做事紧张又艰难,不比他闲庭信步,也不勉强她搞什么腻腻歪歪的告别,反正来日方长。
宁小奥带着颧骨上几条创口贴,从左侧车窗蹭到右侧车窗,趴着看她,小手还在拜拜:&ldo;中午见。&rdo;
&ldo;好。&rdo;难得,走出去没几步的她听见了,回了下头:&ldo;那就中午见吧。&rdo;
衣带飘逸,裙摆翻飞,她迈着均匀的等距步踏进电梯。
都市的工作生活节奏是何等之快,精神麻木,灵魂营养匮乏,在这区区电梯间和办公室中被磨平棱角,沉寂在柴米油盐的世俗里。
顾清栀还没完全陷进去,算是余留着半颗赤子心,她刚步入社会,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而且又不用负担整个家庭,在了解爱情观雏形的时候遇到了宁萧瑟,不仅没将她不现实的言情剧憧憬打碎,反而愈演愈盛。
都说有一群白领的圈子就是最势利眼的地方,也可以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吹捧或是排挤,总归围绕着权势钱财,但那都是其次,不敌白领是其中之最。
这些人将奢侈生活了解的很透彻,又隐隐约约接触的到上流社会,而且平时脑子很闲,在强压下就会产生对现状的不满足,不惜一切手段的想要快速不费力的暴富,又极其会巴结看起来过得很好的人。
之前倒没有这种感触,因为她年龄小,又不是什么撒着欢儿闹腾的官富二代,自是没人对她趋炎附势,穿着一般品牌的衣服站在角落,她从来都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那个。
但这天却不同,她刚走进电梯,合上门,身后就投来一众打量的目光,投在她夏款高定短礼服裙上。
上班不是上学,没有明文的服装规定,她平时都是最简单最舒坦的穿法,宁萧瑟却不认同,他觉得年轻就是用来肆意挥霍的,美就要轰轰烈烈,那样才不辜负满腔的热血。
当然,这是说法是用在顾清栀身上的,从不适用于他自己。
她自若的矗立在那,被宁萧瑟熏染的,对陌生人她也拽起了高冷,在每一层开门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先看她几眼,确定她不下才夹着包走出去。
对于顾清栀,这些人都认为她是哪家的老板,来早了才和他们凑在了一起挤电梯。
同样的,在红豆,里里外外这些员工也都魔怔了似得对她退避三舍,虽然说这个比喻不恰当,但也确实是这样,就连米圆圆都跟着鸡犬升天,在众人面前像是有了什么靠山一样,不说欺负别人,但也不会轻易被别人欺负了去。
她迈进自己的工作区,看到主管办公室里,大内总管隔着玻璃窗对她慈母笑,浑身直窜鸡皮疙瘩,而且总感觉……大内总管似乎知道了什么内幕,不然怎么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摇摇头,她尽量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专心致志的为新的客户筛选着合适名单。
有了小组后,其实她不必这么钻死牛犄角的工作,但挨不住良心的煎熬,她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工作,拿工资。
现在她要负责的都是些达官权贵的婚姻大事,有长辈为家里年轻孩子操心的,还有各种富豪离婚或丧偶,来寻个共度余生的人。
其实那样也没什么不好,找个年纪相仿,两情相悦的,彼此相敬如宾的慢慢老去。
但偏有不按套路出牌的,非要找什么十九岁到二十九岁的小姑娘,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她就觉得有点恶心了,自己都五六十岁的人还要找那么年轻的,都能当人家爷爷了。
可没办法,这是她分内工作,况且现在的情况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不是强买强卖,真的会有小姑娘贪图在年轻时早点享受,只要对方有钱供应着其他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