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纸巾盒子,老人家悔不当初的大声哭泣‐‐
&ldo;我真是痰迷了心窍,我去贪他们那点钱!小路我对不起你!阿姨对不起你!这会儿报应就来了!老天都在罚我贪心……&rdo;
赵婷婷双管齐下,在威逼路文良的同时也找人&ldo;利诱&rdo;着老房东。
这执行的人自然就是她男朋友刘长风的小弟,可对于盘龙会的人,路文良可以自信满满的说一句,想从他们口袋里掏出一分钱来,几乎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儿。
在海川这两个大黑帮里,同样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路文良未上任之前,盘龙会的名声可以说是臭不可闻,在盘龙会管理下的海川市东南小半个领域,治安混乱,人流稀少,虽然有一个省内著名的学府驻扎,但每到节假日仍旧很少看到有人走动,东南那边是海川市出了名的三不管,按摩院、游戏厅、网吧还有各种低档的酒吧俱乐部,档次极低,而且多半都喜欢宰客,盘龙会的保护费也比西建帮要活生生高出一个级别,所以到了后来很多做这门生意的都跑到西北那边了,盘龙会眼看要滑坡,路文良恰巧在这时候走马上任,三把火就烧掉了帮派里私吞保护费的恶习,这才慢慢的把这个垂死的老牌黑帮给慢慢的治活来。
郑潘云最恨的就是手下贪污,他眼界小,根本不明白可持续发展,贪污能够带动员工积极性的道理也一概不知,他只明白,有人掏他兜里的钱,那就是要他的命!
路文良在帮派里为他捞了这么多油水,几年下来是一笔奖金都没见过的,涨工资也是很少有的事情,可是一只脚踏了进来,他再想离开,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上辈子就算没有陈荣西那档子事儿,郑潘云估计也是不会让他这样轻松的金盆洗手的,帮里以前也有几个捞够本儿的主管之类的提出辞职,后来都不了了之,这是郑潘云自己的手段,一般都不会从他手下过资料。
一个帮派的老大尚且如此,他手下的人,又能真的好到哪里去?
果然,老太太一张嘴就告诉路文良,这群人把市郊的房价压低到一百五十块一平方,而且断言那房子只有两百个平方,还威胁她说,如果还继续这么斤斤计较敬酒不吃,那可能连这仅有的几万块都拿不到了。
他们还给了老人家时间考虑,这可把她吓了个魂飞魄散,她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不是她贪图那么点差价,就绝不会闹出那么多麻烦的事情,这都是贪心惹的祸!
&ldo;小路!小路!阿姨对不住你!但你得帮帮忙啊!&rdo;老房东一把拽住路文良的手,一个劲的摇头掉眼泪:&ldo;那房子我现在就卖,我们立刻去办手续,阿姨已经托人在国内办好了签证和护照,机票都买好了,这一去我就不打算回来了,可我丫头在外头还要我补贴呢,我不能就这样把房子贱卖了啊,你收了吧!就是便宜一点都没关系,三万块……我真的不忍心啊!!!&rdo;
路文良心下了然,肯定是那群来办事儿的人又起了抽中介费的心思,不过着抽的也太狠了,赵婷婷出的价格肯定不止十二万啊,保守算来也该有十三万到十五万区间,这一来他们干脆就留了个零头给房东?果然就是盘龙会办出来的事儿……
路文良垂下眼,老房东仓皇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刘长风用了什么手段了,他想,他应该已经找到了解决这个家伙的办法。
毕竟……健康路和他现在住的这块地方……可从来都没有归盘龙会管辖过啊。
不过这和他本质要做的事情并不冲突,想明白对策之后,他顺势也就答应了下来。
老人家前几天办事情果然不尽心,他儿女都在国外,在这个年代的小三线城市里也算是有点薄面的,她出面要办的手续,再加上点红包,根本没有人来找麻烦,所以房产转移这种事情压根儿就不用拖,老太太打足了精神在政府跑了一个工作日,不光搞定了过户,还为路文良申请下了一处后宅的加建和阳台加建的合法手续,权作是给路文良的补偿,路文良欣然接受。
他现在住的那栋单元楼,从三楼开始后面都是老太太的私场,路文良那一楼的房子老人都没卖,海川毕竟是孩子们的根儿,早晚有一天要回来看望,那时候总不能去住宾馆吧?
由于盘龙会的触手还没有伸到政府那边,依老太太的办事效率,全部搞定了也没有惊动任何人,路文良拎着行李送她去了机场之后,立刻打车回到了健康路。
捏着手上薄薄的合同和证明书,路文良觉得自己雀跃的心脏都险些要跳出喉咙。
……
这房子其实已经很破旧了,连灯泡都鲜少有几个正常能用的,地板也是选择那种会缩水的老式木地板,家具全都破破烂烂的,碗柜有着许多次翻修的痕迹,所有的床榻材料都用的是便宜的棕榈。
因为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的灰尘丝毫不必路文良刚接手周口村老宅的时候少,他捏着鼻子在屋里转了一大圈,然后捂着嘴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实在没有发现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终于无奈的撇了撇嘴。
出来后,他取了三千块钱,在健康路附近的一个工地里找到了一群包团的建筑工,让他们用余下来的功夫去替他将两处审批下来的加建处给盖好,建筑工们给他拍胸脯保证说十天内绝对完工。
十天,二十个人,三千块也不算贵了,虽然对比普通职员来说,建筑工已经绝对算是高薪阶层了,但这一天十五块钱的活儿,他们实际上还是满稀罕的,除了工地的那份工资之外能额外再有些收入,当然是聊胜于无的好事情,更何况这个雇主显然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完全没有赶工赶点的意思。
穷人何苦为难穷人?路文良又不是没搬过砖头,劳动的辛苦他比谁都清楚,反正不是那么匆忙的急事儿,何苦要让人在挥汗一整个白天之后还要熬夜加工加点?他还没有没品到从这种地方找存在感。
因为在这之前,他还绝对有一场结结实实的硬仗要打。
健康路的房子,路文良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刘长风手底下的人这回出面,可以算作是接私活儿,郑潘云可从来没有对接私活儿的人客气过,更何况在这属于西建帮管辖的地方,就是郑潘云自己也绝不可能把一点小事情闹大,更何况刘长风呢?他虽然自负,可绝不是没脑子,要真是傻的话,也绝不可能在捞了帮派里那么多好处之后还稳坐统计部主管的位置,他能瞒得过善变多疑的郑潘云,就绝不可能坐视自己引火烧身。
带人来打砸那实在是太需要勇气了,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那后果可不是谁都能承担的,陈荣西也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慈寡欲,刘长风顶了天就是带着一群小弟来恐吓人罢了,还死都不敢留下点证据,连人都不敢揍,对付路文良,他们就算是狗急了跳墙,也最多不过来找找麻烦罢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恐吓谁还真的另说呢。
路文良到今天也没有先下手,不过是……想要断掉自己对方雨心的最后一丝奢求罢了。
……
&ldo;唐总。&rdo;
唐开瀚刚进办公室,门口的小助理就敲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淡绿色的文件夹。
&ldo;这是您让我叫人留意的那位路先生,他的资料和性格特征和家庭背景都在里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