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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田老爷子叹了口气，从桌子底下找出未半瓶酒，对着瓶子喝了一口，才悠悠地说：&ot;幸好他的对头不是我。&ot;&ot;如果不是老爷子，也就不会是我的。&ot;田鸡仔好像也松了口气。

&ot;当然不是你。&ot;田老爷子冷笑，&ot;你不配。&ot;

&ot;谁配？&ot;田鸡仔问，&ot;是不是杀死郑南园属下二十六位好手的那个人？&ot;&ot;那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一个组织。&ot;田老爷子说，&ot;混入邱不倒卫队中的都是这组织中的人，所以连杀人用的手法都一样。&ot;&ot;那种手法很可怕？&ot;

&ot;你是不是想去找他们试试？&ot;田老爷子又冷笑，&ot;那么你恐怕很快就要真的一辈子坐在你那张宝贝轮椅上了。&ot;萧峻的目光又在凝视着远方，好像又在想那件永远没有别人能猜得到的事，却忽然说：&ot;也许我也不配。&ot;&ot;不配做什么？&ot;

&ot;不配做大笑将军的对手。&ot;萧峻淡淡地说，&ot;可惜我一定要做。&ot;——这是不是因为他和李将军之间有什么不能化解的深仇大恨？还是因为其中别有隐情？

田鸡仔这次居然没有问，他一生最不愿做的事，就是刺探别人的隐私。

萧峻却忽然问：&ot;你为什么不问我？&ot;

&ot;问什么？&ot;

&ot;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与大笑将军一战？&ot;

&ot;我知道你本来就是为他而来的。&ot;

&ot;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来？&ot;

田鸡仔笑了，虽然并不是真的想笑，也不是真的在笑，总是有一点笑的样子。

&ot;我应该问你这件事？&ot;

萧峻目光又到了远方，过了很久才回答，&ot;我还有手，也还有命，能与李将军一战，也算不负生平，生又何妨？死又何妨？什么叫应该？什么叫不应该？&ot;他慢慢地站起来，&ot;现在我只希望我能比别人先找到他。&ot;&ot;你能找得到？&ot;

&ot;也许能找得到，&ot;萧峻说，&ot;因为我已经一点了解邱不倒这个人。&ot;&ot;哦？&ot;

&ot;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赌。&ot;萧峻说，&ot;要利用他，只有从这方面入手，所以混入他卫队的那十三个人，一定是在赌场上认得他的。&ot;其实这句话并没有把他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田老爷子却已经在叹息，看着他的儿子说：&ot;如果你有萧堂主一半聪明，我就高兴了。&ot;萧峻没有听见这句话。

就在这一瞬之间，他的人已到了厅外小院的高墙外。

田鸡仔忽然问：&ot;他真的能找到？怎么去找？&ot;&ot;那十三个人能利用邱不倒混入孙济城的卫队，是因为赌，孙济城就是大笑将军，是他们的对头，如果大笑将军要找他们，应该怎么去找？&ot;田老爷子反问。

&ot;从赌一去找。&ot;

&ot;现在大笑将军已然决心一战，当然正在找他们。&ot;田老爷子又问，&ot;萧峻要找他，该怎么去找？&ot;&ot;也应该从赌上去找。&ot;

田老爷子叹了口气&ot;这次你总算明白了，总算还不太笨。&ot;田鸡仔也叹了口气：&ot;可是我如果真的有萧堂主一半聪明，老爷子也许反而会不高兴了。&ot;&ot;为什么？&ot;

田鸡仔把他老爹喝剩下的小半瓶酒一口喝下去：&ot;因为我还记得老爷子曾经告诉我，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长的。&ot;&ot;赵大有&ot;是间小饭铺，可是很有名，比很多大酒楼都有名。

&ot;赵大有&ot;的老板既不大也不胖，甚至不姓赵。

又大又高又胖又姓赵的不是老板，是伙计，&ot;赵大有&ot;这招牌就是从这位伙计身上来的，有很多人都认为他是老板，老板是伙计。

——小饭铺未必比不上大酒楼，伙计的身份未必比老板差，只看你怎么做而已，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四月十六，黄昏前后。

&ot;赵大有&ot;今天没有开门，因为赵大有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今天需要休息。

伙计要休息，老板就得休息，伙计如果不干了，这家店就得关门。

所以伙计要睡觉的时候，就算厨房失了火，他也还是照睡不误，谁也没有法子叫他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