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厌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今天他砸到徐凉云脸上去的那只手套。
陈述厌一下子就想起了今天见到徐凉云的那一幕幕,想到了他那张憔悴至极的脸,一时心头发哽,忍不住眉角很不爽地一抽,啧了一声。
他走过去,路过警察,伸手开门,头也不回地放下一句:“我不要了。”
然后,他啪地关上了门。
警察:“……”
陈述厌进了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布丁就一下子从自己狗窝里冲了出来,用国际奥运冲刺的速度扑了过来,跟颗炮弹似的一下子顶进了他怀里。
五年前那事儿出了以后,陈述厌身子骨就一直不太好,被这么一顶,差点没被撞死在自己家里。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靠到门上,接住怀里咧着嘴摇尾巴的狗,无奈至极。
布丁很大声地汪了两声,然后又嘤嘤了起来,好像是在问他今天死哪儿去了。
陈述厌无奈:“我出去见人了。”
他并不打算把今天见到了徐凉云的事儿跟布丁说。
徐凉云人是渣男,但却是个好爹,布丁很喜欢他。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陈述厌以前刚分手那会儿,每次抱着布丁哭着说徐凉云不要他了的时候,布丁都总会用各种行为反驳他。
它总会把两个人的东西给陈述厌叼来,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呜呜嘤嘤着。又或者在他面前很大声地叫,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
可惜的是陈述厌听不懂狗话,他不知道布丁想说什么。
但他猜得到,肯定是“他不是不要你你俩肯定还能好”这类的。
算了吧,好不起来了。
徐凉云自己说的分手,他俩还好个鬼。
陈述厌不打算把今天和徐凉云的事告诉布丁,省得布丁一听这个就兴奋,以为徐凉云回家指日可待。
徐凉云根本不会回来。
陈述厌叹了口气,在家门口撸了会儿狗。
今天晚上陈述厌比预定时间回来的晚得多,没带它出去玩,布丁很不高兴,一个劲儿在他怀里晃着尾巴骂他。陈述厌无奈,揉着狗头连连道歉,保证明天带它去公园撒欢以后,布丁才终于放过了他。
搞定了毛孩子,陈述厌拖着莫名非常疲惫的身子,蔫蔫地去简单洗了漱,然后进了卧室,一脑袋砸在枕头上,当场就睡着了。
他又梦到了那场汹涌的雷雨,但这一次,向他告白的青年脸色憔悴,正是他今天所见的模样。
陈述厌看见他握着伞的手是左手,可他记得当年徐凉云用的是右手。
青年没有再朝他撕心裂肺地喊,这次甚至都没有告白。他只是撑着一把黑伞,面色憔悴地对陈述厌念叨着今天他听到的、徐凉云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