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远心中有些开心,仍旧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来看白晚照只是个迷惑对手的布置,让急於得到更多白家王家让出权力的对手担心白家有机会翻身。抓到唐春色只是个意外的收获。
唐春色有孩子脾气,他本来也是知道的,唐春色躲著自己的态度他一时意外也不觉得太奇怪。但白晚照向来是个乖巧懂事,如今由著唐春色放肆不出一言,比唐春色躲避自己更令人意外。
李惜远想到这里,柔声道:&ldo;晚照,再过十天,朕就让你去探望你的姐姐。&rdo;
白晚照恭敬道:&ldo;谢圣上隆恩。&rdo;
无论声音和表情,都完全没有当初去行宫冒险救唐春色时的亲近和活泼。那时的白晚照是冒著被问罪的危险去的,可他毕竟没有真的记恨自己。现在李惜远仔细看他的神色,判断不出来白晚照的心里在想什麽。至少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喜悦。
被白晚照和唐春色这样的两个人厌恶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即使是九五之尊,也会被这聪明美丽人中龙凤的两个人吸引。
李惜远走过去坐在床上,柔声道:&ldo;你们两个起来吧。&rdo;
唐春色先站起来,白晚照随後站起来,唐春色退了一步站在白晚照的身边。两个人都低著头,只有手握在一起。
李惜远叹了口气道:&ldo;晚照,你身上的伤好了麽,朕令你委屈吃苦了
白晚照回道:&ldo;皇上如此说,臣无地自容。&rdo;
这句话李惜远这一生中当然听过很多次,有的人说的很恭敬惶恐,有的人则是在献媚邀宠,有的人心怀鬼胎。白晚照却与他们全都不同,他不再露出真诚的面目对待自己,完全是官样的敷衍和应付。
李惜远望著他,柔声道:&ldo;晚照,你姐姐很想念你。&rdo;
白晚照心中酸楚,提到姐姐,他实在有太多的伤心难过。唐春色握住他的手,温柔的依偎他。
李惜远微微叹了口气:&ldo;朕说十天後就让你们姐弟见面,绝不会食言的。&rdo;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皇帝的话,自然出口无悔。他又说了一次,只不过是希望白晚照会因为这件事略微开心些。白晚照神色没有什麽大变化,眼神里却有许多黯然。李惜远早就知道他不是贪图富贵,稀罕爵位的人。他有心让白晚照做官为国效力,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对官位无所喜好。
李惜远坐在床上,想让他们两个坐下,却发现这简陋的牢房里根本没有坐的地方。他看著唐春色身上的衣裙,对他道:&ldo;春色,过来。&rdo;
唐春色很想当作没听见,但那也未免太假了,他一步步蹭到李惜远附近,还有一尺多的距离无论如何也不上前了。
李惜远皱眉道:&ldo;朕让你到我面前来。&rdo;
唐春色犹豫了又犹豫,迈出一步,一脚踩在裙子边上,栽倒在李惜远怀里。李惜远伸手扶住他,笑道:&ldo;干什麽这麽慌?&rdo;
唐春色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站著不动。
李惜远打趣他:&ldo;你不觉得朕长得好看了麽,当初你还来招惹朕呢?&rdo;
唐春色叹了口气道:&ldo;我再也不敢了。&rdo;
李惜远松开他,冷道:&ldo;怎麽这麽没意思,你混进廷尉府,我没有要治你们的罪,你可真不知道好歹。&rdo;
唐春色咬了咬牙,低声道:&ldo;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哪有我们说话的地方。&rdo;
李惜远伸手捏住他的下颌,玩味道:&ldo;朕让白晚照入宫怎麽样,我也不抢你的人,就让他当个大内总管吧。&rdo;
唐春色脸色白了,嘴唇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一直在哆嗦,过了半天道:&ldo;我们可没有招惹你。&rdo;
李惜远把头转到一边去,他也没料到自己会跟唐春色赌气,本来想的是开开心心的,能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得到些聊天的快乐。因为他们两个不是那种畏惧皇权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还在记恨他。
世上的人,就算在皇帝面前受了委屈,只要皇帝肯说几句表彰的话,不但从前的委屈忘了,还会加倍感激皇恩浩荡。但也一直有宁死不改气节,一身骨气凛然的人。唐春色和白晚照当然不是那种听两句好话就忘记东南西北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为了骨气就拼至玉石俱焚的人。他们两个既要活的好,也不肯一直受委屈。所以唐春色服软了,但是服软的表示也只有一句辩解式的&ldo;我们可没有招惹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