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两百块?!!!&rdo;
这么贵啊!不就是几朵花吗?皮皮暗暗抽了一口冷气,趴在柜台上和老板磨叽开了,企图打个折,区区十朵算什么生意,老板轻蔑地摇头:&ldo;我说的是实价。&rdo;
&ldo;我……我身上只有一百五十块钱。&rdo;
&ldo;你可以买红色的。红色的牡丹便宜点。&rdo;他建议。
&ldo;请问……红色与白色,哪种味道好点?&rdo;
&ldo;都是牡丹,一个味道。&rdo;那人横了她一眼。
&ldo;我是指……我是指吃起来的时候,&rdo;
那人打量她的眼神更怪了,不过还是以专业的态度回答了她:&ldo;慈禧太后喜欢吃白牡丹,据说味道很甜美。&rdo;
&ldo;请给我七朵白牡丹吧。&rdo;
没奈何地交了钱,她挑了七朵半开的牡丹,在家里放了一晚,早上起来,正好盛开。一路花气甜美地捧着,好像捧着一尊佛像。在早班地铁上为了花她挤在最后,地铁的玻璃正好合在她身后。几个男人挤着她,她兀自抵挡着,但人气毕竟是污浊的。出了地铁,人憔悴,花亦萎靡了三分,几片花瓣卷了起来。皮皮不得不折进洗手间,给花精上洒了一点水。公车倒不挤,这个别墅几乎人人有车。但下车时一位胖大嫂正好打她的面前过,手一抡,一朵花掉下来,没来得及拾,又给人踩了一脚。
到达闲庭街56号时,只剩下了六朵。
六朵也好。六六大顺。
皮皮不大记得一年前自己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情景。虽然很多细节至今令她惊悚。仍旧是静悄悄的四合院,老式的朱漆大门,没有风,看得见铁马上的锈。一株苍柏遮了半个庭院。唯一不同的是门上没有锁。主人今天在家。
环视一周,没有找到门铃,她拍了拍门上的铜扣。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了脚步声,紧接着门就开了。
一缕熟悉的气味传过来,她把花当作盾牌挡在胸前,说了声:&ldo;嗨。&rdo;
几个月不见,贺兰静霆的面容有些憔悴,穿着件黑色的衬衣,身子越发清瘦挺拔。他没戴墨镜,脸很漂亮,漆黑的双眸没有任何焦点,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ldo;是我,关皮皮。&rdo;她又说。
他点点头,神情有点倨傲。
哦,祭祀大人还在生气……
其实贺兰静霆的脾气一直是倨傲的,皮皮觉得他多少有点端着架子。与人交接也是矜持自守,不冷不热,说话做事更是含而不露,满是玄虚。与苏湄故事里那位情感丰富的主人公大相径庭。
见他半天不开口,她只好继续勾搭:&ldo;最近好吗?对不起我工作上出了点事儿,我……我换了个工作……一切都是新的……熟悉起来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没跟你联系。&rdo;皮皮还想加一句&ldo;其实我很惦记你。&rdo;又觉得太肉麻,从脑子里删掉了。
&ldo;你带了花?&rdo;他说。
她忙把花塞到他手中:&ldo;白牡丹,喜欢吗?&rdo;
眼角微微一动,他露出狐疑的神态:&ldo;你‐‐给我送花?&rdo;
&ldo;不,不行吗?&rdo;她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场压住了,一紧张,说话跟着也结巴,&ldo;你,你不喜欢吗?你不是说你想知道烈日下盛开的牡丹是什么样子的吗?&rdo;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她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花:&ldo;现在,头顶有烈日,牡丹也是盛开的,哪,就这样子,你摸摸看。&rdo;
他轻轻摘下一片花瓣,用手捻了捻,放进口中慢慢品尝。
&ldo;味道好吗?&rdo;
&ldo;挺好。&rdo;他说。
&ldo;贺兰,你能把头发还给我吗?&rdo;她迫不及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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