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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你自己说过的，历史不能用几个if来改写。&rdo;

&ldo;我知道，但是如果能改写就好了。有时做梦都梦见那件事并没发生，只是一个梦。&rdo;他探询地望着她，&ldo;为什么她有这份心思这么久，我一点也不知道呢？&rdo;

艾米不安地问：&ldo;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就‐‐放弃了我去爱她？&rdo;

他摇摇头：&ldo;不是，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跟她是两种不同的人，她很上进，结交的也都是‐‐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人吧。&rdo;

&ldo;既然你们是两种不同的人，那你知道不知道她爱你又有什么‐‐区别呢？&rdo;

&ldo;如果我知道，我就可以开解她，说服她放弃。想自杀的人有绝大部分最终是会放弃自杀的念头的，只要有人能劝说他们‐‐放弃，他们大多数都会放弃，而且是永远的放弃。既然她‐‐爱我，那她不是会听我的劝告吗？&rdo;

&ldo;但是她把这些隐藏得那么深，你怎么会知道？。&rdo;

他盯着她问：&ldo;她在日记里不止一次地写到她有‐‐那种想法，但都没有付诸实施，就这次‐‐，是不是因为我说了&lso;你前脚走，我后脚跟&rso;？&rdo;

艾米急了：&ldo;你说你不会过分自责，你这不是又自责上了吗？你那是开玩笑，她还听不出来？她的遗书里说到过那句话了吗？她的日记里写了她是因为那句话‐‐自杀的吗？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呢？&rdo;

他赶快安慰她说：&ldo;你别太激动，我不过是问一下，你觉得不是就算了。&rdo;

后来他就不怎么说这些了，但他仍然经常站在阳台上，望很远的地方，望天空。

&ldo;你现在为什么老爱站在阳台上？&rdo;她试探着问。

&ldo;我一直就喜欢站在阳台上，可能是因为从小我妈就叫我看一会书就望望远的地方，看看绿色的东西，免得把视力搞坏了。&rdo;

&ldo;可是你在这件事之前不是这样的呢。&rdo;她从不记得他以前这样站在阳台上望远方。

他想了想，说：&ldo;以前不都是在搞地下工作吗？那时成天躲躲藏藏的，怎么有可能站阳台上呢？我在寝室里也经常站阳台上的，&rdo;他说了这句，笑了一下，&ldo;这句话又要被你拿去大做文章了。&rdo;

艾米这次刚好没发现这句话有什么可以大做文章的。她问：&ldo;这句话‐‐有什么文章做？&rdo;

&ldo;没有最好。&rdo;

她好奇地问：&ldo;到底是有什么文章做？&rdo;

&ldo;我以为你会说我站在寝室的阳台上是为了看研二栋的女生，&rdo;他笑着摇摇头，&ldo;现在你可以说我做贼心虚了。&rdo;

她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ldo;我根本没这样想。我只希望你有什么‐‐心思，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rdo;

他拉起她的手说：&ldo;我会的，如果我有心思，我会说出来的。但你不要老想着我会有心思。静秋说的话可能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你觉得我现在一定是在过分自责，但是我没有，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自责‐‐于事无补。&rdo;

从那以后，他似乎不太经常到阳台上去了，但艾米觉得他只是在对她曲意逢迎，他自己还是想到阳台上去的，但他怕她不高兴，所以他不去了。她现在不敢对他说&ldo;你想到阳台上去就去吧&rdo;，她觉得如果她那样说，他又会对她曲意逢迎，到阳台上去。她怕把他搞得无所适从，还是由他自己吧。

她注意到他时常哼那首elndorpasa，有时他一边做饭一边小声唱那首歌，有时他一边看报纸也一边用口哨吹那首歌，常常是反复那一小节：

away，idrathersailaway

likeaswan，thatshereandgone

aantstieduptotheground

hegivestheworlditssaddestund

itssaddestund

她感觉他像是在借这首歌表达他自己的心思，似乎他被禁锢在尘世里，给这个世界的声音，非常非常伤感。她不知道他想逃离什么，逃到哪里去。也许他住在这里觉得很憋闷？也许他厌倦了跟她在一起？也许他想追随jane离开这个世界？

有一天，他又在哼这首歌，她忍不住问：&ldo;为什么你觉得自己被拴牢了？你想要飞到什么地方去呢？&rdo;

他狐疑地看着她：&ldo;为什么你这样说？&rdo;

&ldo;你总是唱这首歌。&rdo;

他好像恍然大悟，说：&ldo;你想太多了，我唱的时候，根本没去想歌词的意思，我只是喜欢它的旋律，这几句很高亢，唱的时候，很‐‐过瘾，没别的。&rdo;他看她不相信地看着他，又补充说，&ldo;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常常会无意识地哼唱一首歌，或者仅仅是一首歌的某几句，反复地唱，反复地哼，至于哼哪首，有时完全是偶然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图。&rdo;

&ldo;可是‐‐口误‐‐&rdo;

&ldo;口误是潜意识的一种反应？&rdo;他摇摇头，&ldo;我不知道弗洛伊德说的对不对，我这也不是口误。&rdo;他搂住她，仿佛开玩笑地说，&ldo;你太爱分析象征意义了，完全像是把我放在显微镜下面解剖一样，我怎么经得起你这样分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