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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盛紘和王氏进门就给盛老太太行礼，然后是几个小的，盛老太太受完礼，让丫鬟端来两张铺有厚棉垫的直背交椅，还有若干个暖和的棉墩，大家按次序坐下，盛紘笑道：&ldo;今日瞧着老太太大好了，精神头也足了，所以带着几个小的来看看老太太，就怕扰着您歇息。&rdo;

&ldo;哪那么娇贵了，不过是受了些凉，这些日子吃的药比我前几十年都多！&rdo;盛老太太额头戴着金银双喜纹深色抹额，面色还有些白，说话声也弱，不过看着心qíng不错。

&ldo;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太太一向身体硬朗，都是这次搬家累着的，索性趁这次机会好好休养休养，多吃几贴qiáng身健体的滋补药才是。&rdo;王氏笑道。

&ldo;我倒无妨，就是连累你们两口子忙上忙下的，这几日也没睡一天好觉，瞧着你们也瘦了一圈，这是我的罪过了。&rdo;盛老太太淡淡的说。

王氏忙站起来：&ldo;母亲说这话真是折杀儿媳了，服侍老人伺候汤药本是为人媳妇的本分，谈何最后，儿媳惶恐。&rdo;盛紘见王氏如此恭敬，十分欣慰。

盛老太太微笑着摆摆手，眼睛转向窗棂：&ldo;这两天委实觉得好了，今天还开了会儿窗，看了看外头的白雪。&rdo;

华兰笑道：&ldo;老太太院子里也太素净了些，要是种上些红梅，白雪映红梅，岂非美哉！小时候老太太还教我画过红梅来着，我现在屋里的摆设都是照老太太当初教的放的呢。&rdo;

盛老太太眼中带了几抹暖色：&ldo;人老了，懒得动弹；你们年轻姑娘家正是要打扮侍弄的时候呢，如何与我老婆子比。&rdo;

正说笑着，门帘一翻，进来一个端着盘子的丫鬟，身边跟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王氏一眼看去，竟是墨兰，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一半。

只见墨兰巧笑嫣然的上前来，从丫鬟盘子里端下一个合云纹的白底浅口的莲花瓷碗，笑着说：&ldo;老祖母，这是刚炖好的糯米金丝枣羹，又暖甜又软乎，且不积食，您睡前润润肺最好。&rdo;说着端到盛老太太身边，房妈妈接手过来。

看见她这般作为，王氏觉得自己的牙根开始痒了，盛紘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华兰不屑的撇了撇头，如兰和明兰一副瞌睡状。

盛老太太吃了口炖苏的蜜枣，微笑着说：&ldo;瞧这孩子，我说她不用来，她非要来，天儿怪冷的，就怕冻坏了她，可怜她一片孝心了。&rdo;

房妈妈正一勺一勺的把蜜枣送上去，一边也笑着说：&ldo;不是我夸口，四姑娘真是贴心孝顺，老太太一咳嗽她就捶背，老太太一皱眉她就递茶碗，我服侍老太太也是小半辈子了，竟也没这般细心妥帖呢。&rdo;

盛紘欣慰道：&ldo;能在老太太跟前服侍是墨儿的福分，终归是自己的孙女儿，累着点算什么，墨儿，要好好伺候的老太太。&rdo;

墨兰俏声答是，笑的亲切可人，王氏也笑道：&ldo;说的也是，到底是林姨娘在老太太身边多年，墨儿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老太太的嗜好习性，自然能好好服侍老太太。&rdo;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是一怔，屋内气氛有些发冷，墨兰低下头不语，眼眶有些发红。

盛紘不去理王氏，把身体朝前侧了侧，径直了说：&ldo;之前和老太太也说了，您年纪大了，膝下凄凉，不如养个孩子在跟前，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rdo;

盛老太太摇头道：&ldo;我一个人清净惯了，没的闷坏了孩子，不用了。&rdo;

&ldo;母亲这样说，儿子更加不能放心，&rdo;盛紘接着说，&ldo;这次母亲病了一场，登州几个有名望的大夫都说，您这病一大半是心绪郁结所致，您常年独居，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肝脾郁堵，愁绪不展，太过寂寞了对老年人不好，不能总关着院门；所以保和堂的白老爷子才说，让您养个乖顺的孩子承欢膝下，一来可以排遣寂寞，二来也不会太累着您老人家；何况您饱读诗书，能够得到您的提点，是孩子的造化。&rdo;

盛老太太见不能推脱，便叹了口气，看了这满屋子的人一遍，似有些无奈：&ldo;你觉着哪个孩子来我这儿好？&rdo;

盛紘大喜：&ldo;这自然由老太太自己挑，找个乖巧妥帖的，合您心意的，也好让您日子过有滋味些。&rdo;

王氏微笑着，接上：&ldo;是呀，家里这许多女孩儿，总有一个您可心的，华儿能有今天的见识，多亏了在老太太身边待，现下里如儿顽劣，明儿无知，要是老太太能点拨点拨，那可真是她们的造化了。&rdo;

盛老太太看了看表qíng各异的夫妻俩，抻了抻身子，略微在炕上坐直了些：&ldo;还是问问孩子吧。&rdo;说着，先看向墨兰，问：&ldo;墨姐儿，我问你，你愿意跟着我住在这里吗？&rdo;

墨兰红着脸，细软着声音回答：&ldo;自是千般愿意的。且不说老太太是老祖宗，孙女理应尽孝，再者，老太太见多识广又慈心仁厚，对墨儿有莫大的恩惠，墨儿愿意在老太太跟前受些教诲。如今，除了大姐姐，我算是姐妹里最大的，没的我不出力，反让妹妹们受累的。&rdo;

王氏笑道：&ldo;墨姐儿真长进了，一忽儿功夫想出这许多由头。&rdo;

盛老太太点点头，又转过头去看如兰：&ldo;如丫头，你来说，你愿意跟着祖母住在这里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