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添听许永此番言论,思索半晌,心里越发的清楚了。
之前光以为许永不过是那逢迎拍马之辈,如此看来,却也是一个大智若愚。
只是这智,怕不是为善所用。
见叶添含笑不语,许永反倒些许惊悸,又缓声道:&ldo;话虽如此,凡事还需总督定夺。&rdo;
夏念白心头一阵迷乱。
之前倒是知道与自己对战的是阎雄,但是阎雄再是料事入神,也不至于连自己用兵之道也猜的分毫不差。
叶添忽然懒懒的抻了腰,面容倦怠:&ldo;这天越来越热,叫人好不困乏。&rdo;
夏念白淡淡道:&ldo;也好,你们先下去,容我先想想。&rdo;
许永见状起身行礼:&ldo;既然如此,那下官先告退了。&rdo;
见叶添仰在椅子上,又招呼了一下:&ldo;叶参军,怎么又不走了?&rdo;
叶添打着呵欠起身,给夏念白福了一福,便跟着许永转身出门。
待许永上了官轿后,又立刻来了精神,一路碎步,忙着折回思补堂。
却说这晌午时刻,风也不见一丝,叶添满头大汗的进了屋,正瞧见夏念白还呆在里面,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是一味的平淡。
&ldo;你怎么又回来了。&rdo;
&ldo;念白,我话还未说完。&rdo;
&ldo;方才怎么不说。&rdo;
叶添拿了夏念白未喝完的水盏灌了一口,&ldo;方才自然是懒得与人争辩。&rdo;
又顺顺气道,&ldo;许永这个人,别有居心,你要小心。&rdo;
&ldo;此话怎讲。&rdo;
&ldo;以前光见他左右逢源,以为他不过是个老官场罢了。现在想想,他为官多年,辖多事之地又毫无功绩,如此竟常年不倒,想必不仅仅是一个&lso;逢迎&rso;就能支撑住的。若无靠山,也该是个人精儿。&rdo;叶添道。
&ldo;眼下他深知此事关系利弊,却又主张拖延,将这样违背常规的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且不论他目的所在,但是拖延对你不利,他定不是站在你这边,所以要多加小心。&rdo;
&ldo;恩。&rdo;夏念白微微颔首,&ldo;那以你的意思,是继续招抚?&rdo;
&ldo;没错,&rdo;叶添道:&ldo;恰逢靖贼内部争权夺利,招抚这事更是好办。&rdo;
&ldo;但灵州那边对此事置之不理,我们急着招抚,又有何用?&rdo;
&ldo;那也不难,&rdo;叶添道:&ldo;去灵州,找阎氏兄弟,上门谈。&rdo;
夏念白怔了一怔。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打招呼深入匪窝已经十分险恶,更何况区区两人,一个不慎被劫了就地砍杀是大有可能。况且两方素来为敌,阎氏岂是说见就给见的。
到不知叶添脑子里哪根衔搭错了,竟想出这等荒唐的法子。
&ldo;念白无需顾虑,&rdo;叶添笑吟吟的盯着夏念白,&ldo;那样一来,我就要马上动身,我还舍不得呢。&rdo;
夏念白道:&ldo;总归还有其他办法。&rdo;
叶添静默半晌,&ldo;就这样吧,我自会应变。&rdo;
临行那日,夏念白领一干官员与晋安城外为两人送行。
竟送到晌午也未将人送走。
叶添盯着两轮眼压桃花的眼眶拉着夏念白回忆往昔,生生的将众人拖到精疲力竭。
直到有那年迈的实在撑不住,当场晕了过去,一大半人忙以要送其就医为由,纷纷逃回府上歇着了。
再看夏念白依然是一副淡漠高远的摸样,也不知他是同样的不舍,还是魂游太虚。
浓黑遮日,万里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