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醒了?”年长的管家出言问道。
卷情舒平静的点点头。
管家朝卷情舒躬着身子,询问道,“少爷走前吩咐下人给您温着白粥,客人醒了,要不要喝一些?”
“嗯,谢谢。”
“我吩咐人给您送到餐厅。”
卷情舒点点头,转身进了餐厅,坐在桌边安静的等着。
同白粥一起送上来的还有几份清淡的小菜,味道尚算可口,卷情舒安静地吃了一些。
看着茶几上放着报纸,卷情舒坐到沙发上翻看昨天的报纸,主角卷思明的信息占据了报纸的很大部分篇幅,卷情舒耐心地看着,认真思考卷思明的性格特点和人物生平。
吩咐管家取来旧报纸,卷情舒便坐在沙发上,一份一份地看下去。这一看,便到了日暮十分。
唯申进门便看见穿着宽松睡衣的少年端坐在沙发上,认真看着手中报纸的精致模样。
卷情舒转头望着救了他的俊美青年,直起身来,走进餐厅,为青年拉开餐桌边的坐椅,自己转身坐在对面的位置。
望着病弱苍白的少年,青年冷俊的气质不由柔和了几分,“在等我用餐?”
“嗯。”少年点点头。
仆人收好唯申的鞋子,摘下他的外套挂起,唯申洗了手,接过仆从递给他的新毛巾拭干手上的水渍,踱步走到卷舒情身边,坐在卷情舒拉开的座椅上。
“唯申,我的名字。”
“卷情舒。”
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性格,互通姓名之后,便都不再讲话。空气中只有轻浅的咀嚼声,一顿饭吃得平静又安逸。
吃完饭,卷情舒回了自己房间,唯申去了他的工作室。
次日凌晨,晨跑结束的唯申又看见餐桌前等待他用餐的卷情舒,坐在卷情舒为他拉开的座椅上,两人平静的用着早餐。
唯申吃完饭正准备起身,卷情舒抬眸看了他一眼,把手边的温牛奶推到唯申面前,垂眸继续吃着碗里的馄饨。
唯申看着少年细细吞咽的侧脸,眸中露出几分隐约的温柔笑意,举起玻璃杯,喝光里面的牛奶,起身离开餐厅。
少年用完早餐,重新坐回沙发里,翻看着一系列的报纸,阅读关于卷思明的信息。
林情舒不叫林情舒,他叫卷情舒,本应是卷家长子,过着衣食无忧万众瞩目的高贵生活。
卷情舒的母亲生他的时候正好和卷季南一起在外地出差,早产的卷夫人便在一家县级医院和同时生产的林母在同一个产房生产。
林母和林父是当地出了名的赌鬼,还时不时的乱吸点东西,把祖上的积蓄折腾完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他们自知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只会步自己的老路,永无出头之日,又发现卷夫人一袭贵妇装扮,身价不菲,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享受更好的教育更好的生活,便偷偷地把自己的孩子和卷夫人的孩子对调了一番。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会被发现才是,但卷夫人生下卷情舒之后便血崩不止,当时的县医院医疗条件有限,卷夫人被送往市医院的转院途中,便失血而死。
换子之事便在纷乱的丧事里被淹没了。
林思明顶着卷情舒的身份在卷家过着天之娇子的优渥生活,而卷情舒随着他的养父养母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躲着那些上门讨债的混混。
直到林父林母二人来到林思明所生活的城市,二人才不再东奔西走,暂时安定下来,一边偷偷在远处观察自己的亲子,一边支使卷舒情日日夜夜地为他们干活,为他们骗钱,卷舒明稍有不顺他们心意的地方,拳打脚踢只是最轻松的教训,他们时常不给卷舒情饭吃,经常把他扔进厕所罚跪蹉衣板。林父在的时候,还时常挥着皮带抽打卷情舒。
如果仅仅是这些,卷情舒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只是卷季南后来又娶了一房太太,两年之后生下了卷家次子。
这房卷太太好生了得,她一查便查到了当年的换子一事,他一边用这件事情威胁卷思明,一边诱哄林家父母欠下巨额高利债务,林家父母哪里还得起,还不是怂恿卷情舒做些下三滥的事情谋得最低的生存条件。
包括卷舒明被会所里的人虐死一事,都能窥见这位太太的手笔。
只是这卷太太一腔算计,却不知她家亲子早已对卷思明情根深种,在一翻斗智斗勇之后,卷思明终于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一手赢得卷家最终的继承权,一边抱得美人归,赢得他幼弟的爱情。
卷思明兵不血刃地杀死了卷情舒,又用曲线救国的策略大败卷太太,毕竟那时的卷情舒已经死了,卷明伦便是卷家最后的继承人,赢得卷明伦便是赢得了卷家继承人的身份。
卷舒情平静的看着报纸,想着自己在拥有完美人生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晚餐之时,唯家迎来一位新的客人,一位年轻的医生。几句攀谈后,卷情舒知道他就是那个为自己治病的医生。
年轻的医生自我介绍道,“我是唯泽,唯申的弟弟。”
“卷舒情。”
唯泽点了点头,面上虽是一派不羁之色,心下却对这少年淡漠的态度心存芥蒂,想了一想,说道,“你的脾脏破裂,我给你做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切下来一些。以后要多注意,不能打架,不能受伤。”
正在吃饭的卷舒情嘴里正含着一块肉,唯泽的话让他有些不适,那肉便卡在喉咙里,卷情舒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便停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来,“嗯,我会注意的,谢谢唯医生的提醒。我吃好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