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实验都有牺牲,这本就是文明的进步。”
楚渊冷笑了一声:“你踩着别人的尸首往上爬,你还真有脸说这是牺牲?怎么没有第一个牺牲掉教授你呢?”
楚渊的话本就不好听,她咬牙切齿时狠狠叼着自己的唇角,瞳孔里尽是狼看到野兽时的凶狠。她将一双眼睛转向林思季,凶光顿时泄了出来。
“第二,你将世界沦为地狱,满足的不过是自己的私欲而已,长生?林教授你好歹是个教授,怎么可以这么天真呢?”
楚渊边说边笑了起来,她的嘴角边含着嘲笑的味道,大刀阔斧的轮廓顿时显得有些刻薄不好相与。
而林思季在听到这里的时候,还真真正正地笑了起来,比刚刚的笑更加深,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眼角边的细纹也跟着露了出来,这是个发自肺腑的笑,却让人格外不舒服。
艾利尔大都没听明白,可是一见到林思季的这个笑时,他顿时将枪抬了起来,做好了准备,准备时刻冲着林思季的胸口轰上一枪。
“楚少校,你先看看你身边的人,她是不是不老不丑,甚至于有自愈能力,她能扛枪,甚至可以抵挡炮火,这不就是长生吗?”
林思季笑,“你再看看外面的人,他们刀枪不入,除了没有思维之外,他们被你们称为活死人,也称为不死者,你们自身便已赋予了他们名字,还不足以说明实验的成功吗?”
“你闭嘴!”
“别急,你只是还没看到更盛大的狂欢而已……”
楚渊一脚踹翻了林思季的椅子,眼见着林思季往后揿倒,她一把薅住了林思季的脖子,一双细长的带着薄茧的手死死地掐着林思季的脖子:“你还做了什么?”
林思季轻笑,笑意还没蔓进眼底,只听一声枪响,楚渊拧眉回头,却见林惊蛰淡然地收回了自己手中的枪,枪口上还有烟灰。
“惊蛰……”
“她该死。”
林惊蛰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然后她抬头,一双眼睛却已然泛起了红。
楚渊还来不及心疼她的大宝贝儿,紧接着实验里从四周八方传出了报警器,所有人都戒备了起来,而四周的门全都打开了,一个个与林惊蛰生得一样的“惊蛰”群齐刷刷地从四周涌了上来。
它们个个身手矫健,每一招都直逼要害!
楚渊拉着林惊蛰便往前冲,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林惊蛰给弄丢了,茫茫“惊蛰”海,她又该在哪里去找林惊蛰。只好牢牢地拉着,系在自己的身边。
而林惊蛰却不管不顾只沉着一双眼,手中的机|枪不断地扫|射,子弹不断地往供弹匣里送,蹦出来的子弹噼里啪啦地往地上掉,而林惊蛰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杀红了眼。
“惊蛰!”
楚渊叫着林惊蛰,而林惊蛰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扣扳机的手没有松。
“惊蛰!你看看我!”
楚渊将林惊蛰的脑袋扳正了,额头与林惊蛰的额头相抵,她轻轻地吻住了林惊蛰的眉心:“惊蛰,你看看我。”
林惊蛰的枪抵在楚渊的腰腹间,她抬起头来看向了楚渊,楚渊看到她眼中稍加清明些后才微微地笑了起来:“看看我宝贝儿,没事了。”
林惊蛰发现了自己不对,她极少这样失控,楚渊留着林思季不给她一个痛快必然是有缘由的,可是她在看到林思季扯起嘴角笑的时候就是忍不住想冲着她开枪,不仅开一枪,她将机枪连番扫射,生怕林思季死得不干净。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吓得一把扔了自己手中的枪,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捧着自己头的楚渊。
“刑海!带人往回撤!”
“老大,其他人肯定还在里面!”
刑海也杀红了眼,可倒也还分得清是非。
“撤!我去!”
楚渊说完一把将林惊蛰手中的枪抢了过来,然后扫了一片出去,脑浆四溅,溅得楚渊往外呸了两声。
她一只提枪,一手拉林惊蛰,嘴里还不断地安抚着有些无措的林惊蛰:“宝贝儿乖啊,等你媳妇给你扫出一条路来啊。”
林惊蛰惊慌地抬起头来看向拧着眉头一头猛冲的楚渊,楚渊的额前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长睫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她一时间竟是有些认不出来眼前这个稍显硬朗的姑娘到底是谁。
是谁在护着她,是谁在叫她“宝贝儿”那个叫“媳妇”的人又是谁。
林惊蛰的头脑里如走马灯似的,一个个影片从自己的大脑里迅速地掠过,她看见了一个人,可是却看不清对方的脸,模糊一片,甚至于眼前的这个人,她也有些看不清了。
林惊蛰抖着手,慢慢地往自己的腰间移,那里由楚渊当时亲手给她挂上去了一把手|枪,当时楚渊还笑着提,一定要好好带着,指不定会救上一命呢。她也不知道谁是楚渊,她也不知道该用这枪来救谁的命。
可就是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然后悄悄地拿了出来,她怔怔地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楚渊却是突然一把拉着林惊蛰的手腕往下一压,正欲抽出来的枪没拿稳,丁丁当当地跌了出去。
林惊蛰微微拧了拧眉头,似乎有些不悦,而楚渊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她手中不停,一直拉着林惊蛰往前冲,愣是冲出了一条血路来。
没有武器傍身的林惊蛰却似乎安静了下来,由着楚渊拉着自己,然后快步跟着楚渊的步子,两人一起冲进了另外一层楼的实验室,迅速将门一关,楚渊抬枪解决了跟进来的其余的“惊蛰”她将枪一扔,转头看着林惊蛰,轻轻地笑了起来:“宝贝儿,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