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擂台上此时空无一人,所有胜利的荣耀和失败的耻辱,转眼都像风中的轻烟般消逝无踪。
&esp;&esp;我的心里忽然有些空虚。我适才拼了性命般的要在天翊面前做一个胜利者,可是他对我的输赢却似乎毫不在意。我不知道,我是应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esp;&esp;翼若将军道:“请夜川公子上台比试——”
&esp;&esp;夜川慢悠悠站起身,慢悠悠走上擂台,在擂台上气定神闲地站住,扫视了一眼西侧台下的人群道:“让神英以下的一起上来吧,直接空中比试岂不省事?”
&esp;&esp;翼若将军似乎皱了皱眉头,言语中压抑了三分薄怒道:“夜川公子未免太过自信!”
&esp;&esp;夜川唇边挑起一抹揶揄的笑,道:“我只是不喜欢浪费时间而已。”
&esp;&esp;翼若将军冷笑道:“你可知道,倘若你打不赢,便只能作为一个普通军士编入军中。你就不怕输了有辱你‘人族。
&esp;&esp;紧紧攥着手里的神渊勋章,心下一阵黯然。我要何时才能修得像夜川一样,身在空中而不减丝毫武功法力呢?
&esp;&esp;四野无声,落矢如雨,血花纷飞……擂台上的残酷有时真不亚于战场,但输赢依然很快分定。
&esp;&esp;羽洛照例飞上擂台为受伤的人疗伤。夜川独自站在空中,仿佛一朵凝固的乌云。
&esp;&esp;翼若将军脸上不复笑容,只用复杂的声音说道:“请神英勇士敛云上台与夜川公子比试——”
&esp;&esp;那个一身墨蓝色衣服的女子展开银翼飞上高空,曾经镇定从容的面容上,此刻分明掩藏着一丝慌乱。
&esp;&esp;两个人谁都不肯先出招,两个人同样在空中凝固了般站着不动。
&esp;&esp;分明是丽日晴空,给人的感觉却似乎风雨欲来。
&esp;&esp;夜川仿佛动了动唇角说了句什么,敛云的竹色短箭蓦然从掌中发出,夜川却不躲不闪,任那短箭钉入自己肩头。
&esp;&esp;黑色的衣襟上看不出鲜血涌出,却已见夜川自空中跌落。
&esp;&esp;我讶然地张大了嘴巴。虽然夜川赢了敛云也改变不了我败在敛云手中的耻辱,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容易败下阵来。
&esp;&esp;但我随即明白,夜川只不过要与我得到一样的军阶,以便居住的地方离我近些而已。
&esp;&esp;他当然不是为了我,我固然用不着感激,却不知为何感觉鼻中酸酸的。
&esp;&esp;翼若将军冷声道:“夜川公子,你为何有意相让?看不起我羽族么?”
&esp;&esp;夜川淡然道:“让,或者不让,输了就是输了,何需多言。”
&esp;&esp;“对,不管你让与不让,输了就是输了——”翼若将军下令道:“授予夜川公子神渊勋章。”
&esp;&esp;夜川漫不经心地挑起军士送过来的神渊勋章,再慢慢走下擂台,适才肩头受的伤似已全然无碍。
&esp;&esp;待夜川行至我身边,我忍不住道:“谢谢你——”
&esp;&esp;夜川冷冷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esp;&esp;我不免忽觉自己有点儿自作多情。
&esp;&esp;我一直知道,这是一个无论如何绝对不会喜欢我的男子,对于他来说,感谢是多余的。对于我来说,感激是危险的。
&esp;&esp;我冷下了脸,只把眼光继续望向对面高台上的天翊。天翊的面容总是使我欢喜,而天翊偶尔瞥向我的眼神,则不仅使我欢喜,且使我意醉神痴了。
&esp;&esp;“夜川公子,雪颜姑娘——”天翊的声音柔和中带着威仪:“羽族有幸,得你们二位相助,我等在此先行谢过。”
&esp;&esp;天翊说罢,在台上遥遥对我们拱手一礼。翼若将军与长老、祭司、丞相亦礼貌地对我们躬了躬身。
&esp;&esp;我急忙抱拳还礼,夜川却只淡淡道:“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