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你自己的脸,被放大投影到拉门上一样。&rdo;爱之助说着说着,就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ldo;你快别弄了,搞得我毛骨悚然的。&rdo;
爱之助对幻灯产生了恐惧。对面真人加上影子一共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品川,难怪他要像孩子般惊恐不安。
他们打开了灯,青木发现品川也是脸色苍白。
&ldo;那家伙就像影子一样纠缠着我,让我厌烦极了。哎,难道我只能这样被动地想想么?&rdo;
&ldo;我总觉得一开始他还是离我们远远的,如今正步步逼近。&rdo;
&ldo;不久就会真正威胁到我了。&rdo;品川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ldo;虽然他还没有作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可总这样甩不掉他会很危险的。因为我无法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而且连他是谁,是何来历,都一无所知。这太可怕了。我打算在我的杂志上登一则广告试试看。&rdo;
&ldo;登广告?&rdo;
&ldo;把这张照片登上去,再附上醒目的文字说明:&lso;世上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看到这第二个自己,我感到非常危险。希望你能自报家门。也恳请广大知情人,不吝告知。&rso;我想这样多少可以防患于未然吧。&rdo;
&ldo;你的杂志倒正合适呢。不过你担心的危险好像已经来了。我这么说是因为……&rdo;
爱之助索性将那晚在鹤舞公园里碰到的事情讲了出来。
&ldo;那么,你现在还在怀疑尊夫人么?&rdo;
青木的一番话,使得品川又羞又臊、又惊又惧,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ldo;不,我已经不怎么怀疑了。大概是别的女人。不过因为那地方正好离我家很近,所以使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联想。&rdo;
品川忽然一言不发,在考虑着什么。&ldo;或许……&rdo;他自言自语着,突然冲进屋内取来一封信。
&ldo;你看看这个。&rdo;
爱之助觉得很奇怪,漫不经心地接过信,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看了起来。
虽然我深知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可我却心甘情愿地执迷不悟。我常常会回想起那晚的情景,回想起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每次回想(就连现在也是这样),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请你不要笑话我。您可知道,在这之前,我对于这样的爱情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我现在就像个初恋的女孩一样,完完全全地沉溺于其中了。可是,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呢?您和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您又总是事务缠身。这种不道德的恋爱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我必须时刻忍受着无法陪在您身边的痛苦。我现在已切身体会到这种恋爱的痛苦和焦虑……
爱之助飞快地看着,终于无法忍受,迅速地跳过末尾的几行,直接看信末的署名。只见信末写着:
四郎先生亲启
知名不具
很显然,这是一位有夫之妇写给品川四郎的情书。
&ldo;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可信封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的名字。看样子就像是我正在和某个有夫之妇私通一样。因为实在是无从谈起的事,所以我一直把它当成是别人搞的恶作剧。今天听了你的一番话,我才弄明白这封信的原委。也就是说,你在鹤舞公园里碰见的那位女人写给假品川四郎的情书,却跑到了真品川、也就是我的家里来了。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瞧,虽然信封上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地址,但这邮戳分明是名古屋的……咦,你怎么啦?&rdo;
爱之助双后失色,汗毛倒竖,但是什么都没说。
&ldo;是不是这封信?&rdo;
&ldo;……&rdo;
&ldo;喂,你怎么啦?啊,你是不是在观察信的笔迹?&rdo;
&ldo;太像了。很不幸,我记得这个&lso;恋&rso;字的连笔方式。&rdo;
&ldo;难道是尊夫人?……不过,你可要好好想想。女人的笔迹通常都很相像,不是么……因为她们都是照着女子学校的字帖练出来的。&rdo;
&ldo;是了。我知道这一次她为什么要提出一起到东京来了。她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打算尽情地与你,不,是与你的那个影子幽会。她一定是这样打算的。&rdo;
于是,两个人再也无话可说,就那么默默地干坐着。
&ldo;我要回去了。&rdo;
爱之助非常冷淡地丢下一句,站了起来。
&ldo;这就走了?&rdo;品川连一句安慰话也说不出来。
爱之助在大门口穿上鞋子,猛地回身看着品川。品川正靠在二道门上目送他离去。
&ldo;我想问你一声。&rdo;爱之助面无表情说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ldo;你是真的品川四郎吧?&rdo;
对方不禁猛地回头去看,然后带笑着回答说:&ldo;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呀,真会开玩笑。&rdo;
&ldo;啊,是了。你是品川君,不是那个影子。&rdo;
爱之助说着走出了大门,像一个被恶梦魇住的人一样,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地向家走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