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表,现在是十点五十。
还剩十分钟,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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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馆是一座三层的洋楼,师父和姨娘住在顶层,楼下的两层是会所。
王二毛熟门熟路地爬上外墙的扶梯,因为,从小到大,师父就没让他进过正门。
楼上亮着熟悉的灯光,窗台上放着一盆郁金香,这是师父等他的标记。阳台上的侧门半掩着,他轻轻推开,便是师父的书房。
师父没在!
在灯下等着他的,是青山会馆的账房老刘,他是师父的师弟,也是姨娘的表弟。
王二毛自然认识,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青山门里的规矩很多,相互之间,看破不说破,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条。
这种师徒相会便是私密,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他话到嘴边便咽了下去,愣愣地站在原地。
老刘见到他,似乎也是一愣,“侬是三更?”
他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得虚应道:“爷叔,会长不在?”
“啊,他有事体去趟宁波,前天走的。临走时留了个字条,让我务必转交给侬。”
老刘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颗蜡丸。
王二毛接过,不禁好奇,师父从没让他办过什么事,每次见面,最多是聊聊家常而已。
“他几时回来?”
“这个不好讲。”
老刘已有五十多,看似熬夜等他已经等得困倦,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说道:“他走的匆忙,没有交代其他事。这两天应该会有电话回来。侬。。。。。。要留话给他吗?”
“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会长,您给带个好就成。”
“嗯,那侬早点回去吧,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要注意点身子。我就不送了。”
这就往外赶人?
王二毛看着老刘惺忪的双眼,心里暗笑,做这行的哪个不是越晚越精神?他这身子,怪不得只能做个账房呢。
恭恭敬敬地告辞出来,他忙不迭的把蜡丸捏碎,里面是一卷蝇头小楷,上面写着:将金表送至霞飞路327号王掌柜亲收,兹事体大,勿有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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