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清楚就想走?
王二毛顿时急了。
他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却被这老头三扯两扯的耗费掉不少时间,再看巡逻艇上,已经上了不少人,船后面接着两个木排,年轻会水的都已入水,手搭在木排的两边。木排吃水,暗在水面下,离远处看的话,便是一色的水面。
“师父,侬要做啥,做徒弟的是不该多问。但是,朋友侬帮帮忙好伐?要安排我做事,总要讲讲清爽!这次是运道,一步一步错有错招,万一踏空呢?阿拉都会有危险。侬现在拍拍屁股一跑,我在上海应该哪能办?一更人,二更人,都晓得我,以后会发生点啥事体,侬棋子下得再好,也够不到这么远。再讲,侬身上的伤,是不是二更人弄的?”
王二毛说到这里,语气中开始透出一丝寒意。
千面子心头一凛,这点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不得不讲清楚了。
“侬这小贼,总要弄掉我半条命!算了,我等下一批再走。现在,侬搀我到林子里去。”
说着,慢慢站起,这下露了底,王二毛手一搭就知道,老头子谈笑风生了半天,手心里,已经湿了。
“侬不要动,我不想问了,侬还是快点走吧。”
千面子眼睛一瞪,“要问也是侬,不问也是侬,侬好白相是伐!快点,搀我过去!”
没到林子,王二毛感觉到他脚已发软,不再走,回去把椅子拿来。千面子也不坚持,坐了,回过头来跟臧洪霞打招呼,“这些话,侬不要听,我老头子识相的。”
玩笑开好,老头面朝大海,想了想,问,“侬跟侬二更师兄照过面了?”
“讲过话,没照面。”
“侬觉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无所谓咯。我只想晓得,侬身上的这一枪,是不是他打的?”
千面子摇了摇头,“不是。”
王二毛愣了一下,猜错了?
“侬是一个礼拜前受的伤。那天,我正好要到青山会馆来,路上听到两枪。不是侬跟他,还会是啥人?他也受伤了,伤还不轻。”
“是我和他两个人,但不是他打的。我跟他,一人打了自己一枪。”
什么?王二毛想象不出他现在的表情,这两个人,吃饱了撑的?
千面子一笑,解释道,“道理很简单,他要报我的恩,自打一枪,以后是敌非友,我要托他办事,自打一枪,以后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