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虽然不会武功,躲得倒是挺快,身子一低,水夜枫便挥了个空,由于用力过猛,在原地转了个半圆,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水夜枫狼狈地站稳身子,两次受伤,再加上还吊着的胳膊,疼痛不堪,现今打人没打着,水大公子何时受过这等鸟气啊,又是委屈又是怒火,两股气交杂着在胸中,直冲脑门。
&ldo;找死!&rdo;掀开衣摆,俯身从靴子里摸出防身的匕首,竟直直地朝林白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声音喝止道:&ldo;夜枫,住手!&rdo;
水夜枫的匕首,在林白胸口前约一寸处,生生地停了下来。
云墨衣抚额叹息:这下可热闹了,终于凑齐了三个男人!
一位长相俊美的公子跨进门来,眉似剑锋,鬓若刀裁,英挺的鼻梁,倔强的薄唇,身穿滚着金边的黑衣华服,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他似乎更瘦了,脸色也不十分好,下巴更尖,腮边胡子拉碴,似乎久未修整,只有一双眼睛,莹莹地闪着光,用那光,紧紧地圈住她所在的位置。
云墨衣甚至能闻到他满身的风尘气息,似乎赶了很远的路回来,还来不及收拾自己,便来到这里。
唉,她每次看到这个男人颓然的样子,便会不由自主地心疼起来。
&ldo;四表哥,你回来了?&rdo;水夜枫总算稳定下情绪,收起匕首,朝他望去。
&ldo;嗯。&rdo;楚亦谨轻点头,眼睛却没有转动位置,一直深情地望着她。
衣儿,终于又见到衣儿了,似乎每见到她一次,都要相隔很久远的时间。
&ldo;衣儿……&rdo;楚亦谨轻轻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费尽力气。
她是他梦中炫舞的精灵,他总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梦里将她相拥,醒过来,却在她身后紧紧追逐。
云墨衣再也不能静静地坐着了,据说他是寻她去了,就因为她留了一张纸条,漫无目的,满世界去寻她,寻了这么久才回来,容颜憔悴,风尘仆仆。
叹了一声,只说了一句:&ldo;你回来了?……你到哪里找我去了?&rdo;
&ldo;嗯,我回来了。&rdo;走了好远好远,直到关于京城动乱的消息传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记忆里,似乎很久没有合过眼了呢。
楚亦谨晃晃脑袋,挥去一阵眩晕感,上前一步,坐在塌沿,将云墨衣一把抱在怀里:&ldo;衣儿,我好想你。&rdo;紧紧地抱住,再也不要她在他眼前消失。
似乎他每次见到她,都将她抱的紧紧的,紧的她差点不能呼吸,他身上还是那样好闻的味道,从救他时,他的无助,到他退婚时,他的可恨,再到他一直的深情,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在云墨衣脑海里涌现出来。
她只是一个女人,心不是石头做的,有个男人为她深情至此,说不感动,那也是假的。
叹了一声,回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不为别的,只为心疼,只想让他放轻松一点。
忽然,感觉手下的身子一疆,环抱住她腰的手松了下来,楚亦谨整个人竟倒在她怀里。
云墨衣一惊,放开怀抱一看,怀里的人,身子僵硬,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ldo;谨!&rdo;云墨衣双眉紧皱,抱起他的头,轻轻摇晃,仍然摇不醒他。
&ldo;四表哥!&rdo;水夜枫也喊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
素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脉门,云墨衣紧皱的眉头才舒缓下来,轻轻地放下他的手,低声说道:&ldo;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你们不要吵他。&rdo;这个笨蛋,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招手让破劫走过来,轻声吩咐道:&ldo;你将他抱到隔壁的厢房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吧。&rdo;
&ldo;是。&rdo;破劫毫不费力地抱起他。
待到两人一离开,云墨衣也没了心思再看他们吵闹,对水夜枫勾勾手指,冷道:&ldo;过来!&rdo;
水夜枫明白她的意思,听话地将右胳膊靠过去,云墨衣坐起身,拉住他的胳膊一扯,再一按,&ldo;啊‐‐&rdo;随着水夜枫的一声大叫,错位的骨头总算复归原位。
再看水夜枫,额间满满是汗,眼睛里泪花闪动,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ldo;好了,你走吧。&rdo;云墨衣疲倦地闭上眼睛,软软地靠在榻上,挥挥手。
&ldo;我……&rdo;水夜枫在侧边坐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好半响才从剧痛中恢复过来,犹豫着要不要把今日来的目的说出来。
&ldo;不要再烦我,仔细着我再打你一次。&rdo;云墨衣闭着眼睛,幽幽地说道。
水夜枫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再被她打一次,估计就起不来了。可是又不甘心,挣扎了半响,咬了咬嘴唇,豁出去了:&ldo;其实,我今天来,是来向你道歉的,希望你不要恨我,能原谅我。&rdo;
&ldo;哦?&rdo;云墨衣懒懒地睁开眼睛,这倒是奇了,世界第一奇闻,骄横跋扈的小侯爷,低头说要道歉,抬头往往屋外的天空,太阳似乎还挂在东边吧?
屋外阳光灿烂,也没有下红雨的迹象吧?
&ldo;此话从何说起?&rdo;云墨衣坐起身,一抬手,凝香会意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