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就要往楚亦谨头上砍去,这一刀下去,他还能有命在?
夜空中传来一声破空之声,黑衣人只觉虎口一麻,手中的刀在离楚亦谨还有一寸之处,硬生生地偏了方向,&ldo;哐当&rdo;一声掉落在地。黑衣人诧异地抬头一看,远处,楚亦尘那双妖冶的眸子正狠狠地盯着他,眸子中的寒光似一把把利剑向他扫she而来。
&ldo;你怎么没……&rdo;黑衣人大惊,指着他话尚未说完,便躺倒在地上断了气,胸口上赫然插着楚亦尘的长剑。
楚亦尘收了势,往闻人醒那边看去,眼前一幕差点让他魂飞魄散,绿幽幽的大刀,已离他脖颈只有一尺,他仍趴在地上毫无所觉。
楚亦尘已两手空空,防身的匕首已经挡了楚亦谨的刀,长剑插在那个黑衣人的胸口,手中再无挥掷的刀剑,情势紧急下,心念一瞬,扯下腰间的玉佩,直直地往那刀掷去,黑衣人猝不及防,大刀被打个正着,然而玉佩毕竟是轻巧之物,大刀只微微偏了几分,离了闻人醒的脖颈,落在他的后背之上。玉佩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闻人醒闷哼一声,大汗淋漓,趴倒在地,背上血如泉涌,瞬间将一身白衣染成了红色。
黑衣人刀起,还待再补上一刀,楚亦尘人形已至,踢腿而来,将黑衣人踢得飞了几丈之远,狠狠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ldo;衣儿,箫‐‐&rdo;楚亦尘大吼一声,一边抵挡其余的黑衣人,一边试图将云墨衣从魔障中唤醒。
他一个人,继续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办法与金婀抗衡。
天空忽然炸出一声响雷,一道闪电劈空而下,照的夜空亮如白昼。
&ldo;衣儿,箫‐‐!衣儿,箫‐‐!箫‐‐!&rdo;声声呼唤在她耳边回响,浑身打了个激灵,从幻境中脱离出来,美眸中的神采,逐渐恢复了清明。
四下望了一眼,已然明白发生了何事,手中的墨玉箫,热的发烫,通体发着幽光。
云墨衣撑起发软的身子,目光如炬,she向弹琴的金婀,似要将她周围炙热的空气点的更加旺盛。墨玉箫放在唇边,十指轻抚,红唇微启,一阵悠扬的音符,夹杂着绵绵不绝的内息,响彻在上空。
轻灵的曲调,令人耳旁如清风吹过,仿佛徜徉在阳春三月无尽的春光里。
&ldo;哗哗哗哗&rdo;‐‐柳枝,在春风中摇曳、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ldo;叮咚叮咚&rdo;‐‐融化的小溪,欢快地向前奔流;&ldo;嘀哩嘀哩&rdo;‐‐初醒的小鸟儿,唱着悦耳动听的歌……
人的心灵上,仿如拂尘轻轻扫过,又如春雨滋润过,前所未有的干净和舒适。
陷在幻境中的人,除了昏迷过去的水夜枫和闻人醒,尽皆从幻境中一一解脱出来,而且觉得似乎心比原来更加充实盈润了许多。
金婀见状,神色一紧,气沉丹田,将更多的内力注入到琴弦上,声声愈紧,琴音卷土重来,而且来势汹汹,大有掩盖箫音之势。
云墨衣冷笑一声,方才若不是自己的心结,哪里会让她得了势,想跟她拼内力?三个金婀也不成事。
气息一转,箫音绵绵,却势如破竹,将琴音悉数吞噬包裹。
&ldo;铮‐‐铮‐‐&rdo;数声,琴弦尽断,金婀十指全是血,更觉胸中翻腾,气血上涌,&ldo;哇&rdo;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古琴从怀里脱落,在树上撞击几下,掉在地上摔成几块。
金婀睁着一双怒目,恨恨地看着云墨衣,似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口里的气息却极度微弱,在这场较量中,她的五脏六腑皆已被震裂,她好不甘……
白,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白,如今你还昏迷不醒,你可知,我就要死了,死在你心爱的女人之手,你可会为我难过?
&ldo;白……&rdo;金婀双手撑着树干,挣扎着爬起来,却再次吐了一口鲜血,脚下一空,犹如一个断线的风筝,从树上飘然而落。
夜空再次响过一声惊雷,闪电划过,照亮她死时的面容:张开的双目边,还有一滴未滑落的清泪……
问世间情为何物!云墨衣叹了口气,站起来,眼神恍惚。
&ldo;衣儿!&rdo;闻人醒昏迷中喊了一句,将她唤过神来。
朝他望去,云墨衣肝胆俱裂,三魂七魄几乎失了一半,他后背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地上已经积了一大摊的血水。
&ldo;醒!&rdo;云墨衣痛呼一声,踉踉跄跄向他跑去,将他抱在怀里,一双手,抖得如风中落叶,用了几次力,才点了他周身大穴,鼻子一酸,眼泪已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