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她们三个起身就嚷:&ldo;昨晚好冷呀!&rdo;我苦笑着说:&ldo;我可是当了一夜&lso;团长&rso;!&rdo;
●到了宿营地以后
在进军西藏的漫长征途与宿营地可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经过一天艰苦行军之后,来到宿营地。这意味着不仅完成了当天的行军任务,与拉萨的距离又缩短了一段,而且可以得到几个小时的休息,消除一下疲劳。所以,傍晚一到宿营地,尽管累得够呛了,但大家的心情却是轻松愉快的。
宿营地上充满着紧张热烈的气氛。帐篷组的同志一放下被包,就按照打前站的同志划分的地盘忙着搭帐篷;放马的、拾柴禾的同志们也都按照事先的分工忙碌起来,这里,那里,洋溢着欢声笑语。有的同志还哼着歌曲:&ldo;不怕雪山高来天气寒,不怕草地深来人烟少;我们是进军的钢铁汉……&rdo;
我们几个女同志架帐篷的地方总是被划在管理处的旁边。当时的帐篷布是一块块双层涂胶的长方形帆布,边一上有扣眼或扣子,白天行军各自背上自己的那块挡雨布,晚上宿营几块拼起来,撑上杆,拉上绳就成了帐篷,这是西南军区部队首长特为进藏部队设制的。我们女同志搭帐篷常常闹笑话,不是撑了个歪篷角,就是搭了个塌篷顶,拉帐篷绳时,你往那边拉我往这边扯,经常摔跤,钉帐篷钉时,往往是人一转身,钉子也跑了。有一次,胖子李宁拉绳用力过猛,没有掌握好重心,摔了个脚朝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还有一次,我自己把帐篷钉朝黑石头上钉,钉不进去,还埋怨说,西藏的气候真怪,九十月天气竟把地冻得象石头一样硬哩!
油印组的帐篷一搭起来,我们马上就开始工作。我们几个人就趴在装文件的木箱子上,马鞍当板凳,蜷着腿刻写当日新华社的电讯和连队宣传讲话材料。在川西的时候,蜡纸不破不毛,写一张并不觉得怎么费劲。可是,来到西藏高原上,尤其是进军途中,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一天的行军之后,感到腰酸腿疼,筷子粗的铁笔拿起来象似千斤重,蜡纸也光爱破。从帐篷缝吹进来的风把蜡烛吹得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眼直发花,写起来特别费劲。可是油印组的同志们都能克服行军疲劳和气候条件带来的困难,写的写,印的印,坚持完成当天工作任务。不时还说几句笑话。
在进军途中,我们部队认真执行党的民族政策,每个同志也都能自觉遵守纪律,处处尊重藏族人民的风俗习惯。一天傍晚,我们宿营在一个荒草坡下,帐篷东边不远处有条小河,搭好帐篷,有同志就跑到那里去洗脸,我们几个女同志也去了。到河边蹲下一看,啊呀,象玻璃一样透明的河水中,黑麻麻的全是鱼。部队自从渡过金沙江以后,一直吃的是代食粉,多日不见油荤,连我们女同志也嘴馋了。看看附近又没有藏族老乡,抓几条鱼来烧吃也好嘛。我把手伸到河水里,河水冰凉彻骨,可是,鱼却呆着不动,我反而不敢去抓了。这时,只听得哗啦啦一声水响,摇机班的一个男同志已抓住了一条一尺来长的鱼,但他看看却又轻轻地放回水中了。我们彼此会心地点点头。不打鸟,不逮鱼,是当时的群众纪律呵!洗罢脸回到帐篷里,有一只从草山上跑下来的野免,竟大模大样地蹲在我们女同志的帐篷门口,我们真想用石头去砸它,但没有一个人动手,最后还是善意地把它轰走了。当年,进军中宿营地的生活,是多么令人难以忘怀呵!
第28章风雪高原一路歌
徐永亮
●庄严宣誓,受命进藏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主席于1950年1月指示:&ldo;以西南局和第二野战军为主,在西北局和第一野战军的配合下,解放并经营西藏&rdo;。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历史的落在我们十八军全体将士肩上。我们五十四师文工队,随军&ldo;前指&rdo;在大军西进中,克服了艰难困苦,为解放西藏大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为了配合入藏前的教育,文工队一面参加川西剿匪,一面突击排演了《战斗里成长》、《钢骨铁筋》、《团结立功》、《刘胡兰》等剧目。演出后受到了部队和广大群众的好评,许多人,尤其是大批城市青年纷纷要求参军。我记得有一位刚参军的女同志,名叫丁佑君,她看了我们演出的《刘胡兰》后,激动不已,暗暗下定决心,学习刘胡兰为革命忠贞不屈的精神。有一次她在执行剿匪任务中,不幸被土匪抓住,面对敌人的枪口,大义凛然,慷慨激昂地指责土匪的暴行,宣传党的政策,最后英勇就义。当我们听到她的故事之后,全队同志无不为这位女英雄的行动所感动,更加使我们认识到革命文化在潜移默化中铸造人们灵魂的重要作用。
文工队在川西平原巡回演出后,立即赴二郎山,为抢修康藏公路的一六二团演出,在这座高山野岭的脚下,第一次响起了解放军的歌声。演出完后,就地深入生活,在二郎山上我和战士们共同生活了近月余,边修路边教他们学文化。高高二郎山,进藏第一关。从我第一天到二郎山起,几乎就没有见过太阳,山上风云莫测,云雾缭绕,时而雨雪交加,遍山道路泥泞,每天都是穿着干衣出,满身泥水归。我在连里,除了教歌帮助战士学文化外,还要参加修路。我下的那个班,任务是砸石头子儿,那时没有碎石机,修路用的几个等级的碎石,都是战士们按照不同规格一锤锤砸出来的。这活乍看上去不起眼,坐在地上慢慢锤呗,其实不然,弄不好就崩着眼或砸了手。晚上施工民主会上,大家七嘴八舌的,想出了个办法,用2寸宽的牛皮条做个圆圈,套在石头上,解决了石头乱飞的矛盾。为了能使战士们不误施工又能学好文化,我们也想了个办法,上下工都要过&ldo;文化关&rdo;。就是在来回的路口上,写上要认的生字,让过路的人去认,同时还把生字谱成歌唱。战士们说这办法真好,既好记,唱起来还上口。那时,战士们每天要劳动十几个小时,既没有学歌的时间,更没有唱歌的地方,后来我们利用砸石子儿的时间进行教歌。这样既能活跃部队,又能解除疲劳,唱一句砸一锤,学起来快,节奏感又强,实践证明还提高了工效。从那时起,我们更加懂得了歌声的作用,它不但能引导战士们去杀敌,还可以帮助人们去战胜重重困难。当我离开二郎山后,那歌声仍在云雾中飘荡&ldo;二呀二郎山,高呀高万丈,枯树荒草遍山野,巨石满山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