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人烟的沙漠上,谢轩抱着背包里已经碎了的古物,傻傻的望着由远及近的直升机。
直升机上阴天子扶着扶手,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一手把绳梯丢了出去。
谢轩死死地抱住绳梯,看着脚下逐渐消失的盗洞,欲哭无泪。他一好好的大学教师,怎么就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事情还要从这个月的月初说起。
本来晴好的一天,谢轩却显得格外的灰头土脸,不仅被学校辞退了,回家准备取钥匙开门时,还让人从背后偷袭了。
谢轩靠着墙,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手指刚碰到受伤的地方就猛地缩了回去,脑袋一阵刺痛。
“TNND,够狠的,这么大一个包。”
谢轩心有余悸的回想,若不是他反身一躲,怕是脑袋已经开了花了。
谢轩对于袭击自己的人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若不是父亲借了高利贷又染上了赌博,他也不会过成这个窝囊样。
家里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了,看来他们是在打晕自己之后干了件大事,谢轩无助的笑道。
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强打起精神,开始收拾房间。
要说客厅乱,卧室更是惨不忍睹。床头柜被翻开,抽屉都掉在了地上,原本在抽屉里放的现金撒了一地。
谢轩将洒在地上的毛爷爷一张张捡起来,还认真的在床底下搜寻了一遍,结果竟一分不少。
谢轩抱着钱坐在地上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如果是追债的,为什么不把钱拿走。
想不通,脑袋的刺痛也不允许他再继续想下去。谢轩扶着床沿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继续收拾房间。
当屋子收拾干净,肚子却不识时务的叫了起来。他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自暴自弃地嘟囔着,“叫吧叫吧,饿死算了。”
谢轩盯着惨白的天花板陷入回忆。
原本父母的婚姻幸福美满,无论碰到什么困难都能相濡以沫,当谢轩降临人世之后更是喜上添喜。
谢轩的爷爷是个老封建,一直想找一位算命先生为他的宝贝孙子起名。天赐良缘,后来竟真的碰到一位得道高人。
有天,谢轩的爷爷像平时一样早上去公园晨练,突然有一位得道高人拦住了他。之所以被认为是得道高人,从衣着上便看得出。一身道袍衬的他是道骨仙风,一支纹理清晰的木制发簪将头发束在头顶。
大师往谢轩的爷爷身前一站,说道“老人家我看你满面红光,想必家里近来有喜事发生。今天你我相遇,我愿为你算上一卦。”
说着大师微闭双眼掐指一算,道“你谢家添了新户,您呀正急着为他起名字。可惜呀”,谢轩的爷爷一听急了“可惜什么”,“昨日我夜观天象,发现紫气东来,意味着这孩子是大富大贵之命,只是东来之气里夹杂着红光,此乃极凶之兆,需寻得一好名儿方能化解”,谢轩的爷爷急忙将大师请回了家。
到了家,大师让谢轩的父母准备一张红纸、一碗清水还有一个盆。
大师在红纸上写下谢轩的生辰八字,手指蘸了少许水洒在纸上,之后又把红纸扔入盆中,口中念念有词。他大喝一声“火起”,只见盆中的纸自燃了。当红纸烧成灰烬,大师拨了拨纸灰,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团,展开一看,赫然是一个‘轩’字。
大师拉着长音对着谢轩一家人说道“这孩子的天格大吉。天极之数,万物开泰,生发无穷,利禄亨通。”
谢轩的父母一听,立马喜笑颜开,从口袋中掏出红包就递了过去。
大师摇了摇头,起身朝门口走去。
老爷子推了推自己的儿媳妇,她立马会意,拿着红包就追了出去。可大师早已消失在小巷里。
每次父母向谢轩讲述这个感人至深的故事时,谢轩总是鼻腔与口腔共鸣,发出一个哼,来表示一个社会主义旗帜下长大的五好青年对封建迷信的不屑。
想此,谢轩忽然坐了起来,他记得刚刚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在衣柜的角角发现了一个锦囊一样的东西,他还以为是香包之类的,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谢轩冲回卧室,那个红色的锦囊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把锦囊打开,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锦囊角角里的一个纸团。
他把纸团展开,赫然是一个楷体的‘轩’字。
谢轩暗自惊讶,这应该就是那张给自己起名字的纸了,看来父母说的一切是真的。太草率了,我这么帅气好听有内涵的名字居然是一个江湖骗子起的。不行,明天我就去派出所改名字。
他把纸完全展开,发现纸的最底下有一行小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门外传来咚咚的砸门声,听这个节奏,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别砸了,门要坏了。你TM再砸信不信我把你卖了然后换个新门”敲门声戛然而止。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与谢轩年纪相仿的男人。
“好啦,别生气了,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仇凡笙将手上的保温盒献宝似的递给谢轩,这才让他脸上的怒意得以消减。
打开保温盒浓郁的鸡汤味扑面而来,“我知道你把工作辞了心情肯定很不好,我让我妈给你做的鸡汤面,快趁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