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的脸色一僵,老板揪着两个孩子的领子一跃而起,跟抓着两杆大旗似的,将摇摇欲坠的木门撞出三米远,&ldo;……逆子!还跪着干什么!赶紧追啊!!&rdo;
两个孩子捏着拳头大叫,&ldo;追啊!追啊!&rdo;
&ldo;解决好了?&rdo;
&ldo;嗯,&rdo;史艳文踏着雪花落下,整个人都要和漫天雪花融入一体,不分彼此了,&ldo;那两个孩子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自轮廓还是能看出来,是对很可爱的双胞胎。&rdo;
他也有对双胞胎的孩儿,只是一个在魔世,一个在东瀛,他走的急,都没来得及看看两人。
&ldo;想起你的孩子了。&rdo;
&ldo;对啊,我到了这个已有十一个年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已经……哈。&rdo;
罢了,罢了。
纠结于此也无益处,史艳文望着雪颠,脸色在雪山的映衬下不见往日苍白,甚至还有几分活力的暖红,&ldo;兄长,这座山登上去,可是很累人的啊。&rdo;
&ldo;怕累?&rdo;道人问他。
&ldo;累?&rdo;史艳文嘴角一扬,清澈的瞳孔里碧波潋滟,万丈雪山亦不过眸中一隅,更多的,是广阔无垠的天空,&ldo;怕,就不是史艳文了。&rdo;
终年积雪的地方除了寒冷,呼吸也较为困难,何况昨夜还下了一夜的大雪,更是步履艰难。史艳文只能靠着经验前行,道人倒是如履平地,下脚即便偶有不稳,也不见任何不雅,稳重不如一般人,他到底活的比史艳文长太久。
严寒刺骨的冷风越往上越大,走势也越陡,积雪自然也是最厚的地方。
攀的累了,两人便暂歇口气,虽没有大喘气,但手脚却少不了虚软无力,皓月光倒是不累,只是看他们登山无趣,自个不知飘去了哪里。
快到雪巅的时候,道人又停了下来,史艳文也跟着停下,道人找了块平台,把史艳文也拉上平台,让他看后面。
绵延的脚印被大雪覆盖了一半,一眼望不到尽头。
史艳文看着那些好像水波般扭动的脚印,不知想到了什么,无奈地揉揉眉心,&ldo;兄长要是在此时丢下我,艳文说不定会迷路吧。&rdo;
他本是随口混说,不想道人当了真,竟从怀中拿去一颗珠子给他,&ldo;这里面有一八卦阵法,与罗盘近似,却更方便携带,若是他日你迷路了,他能助你。&rdo;
史艳文默默接过珠子,道人这起自然的动作反倒让他无言了,像是撒娇被纵容,很是窘迫。
道人看了看天色,他们走过了正午,到山巅的距离大概还需半刻钟,道人沉吟片刻,&ldo;走吧,到顶峰,去看看这望不见边际的雪域。&rdo;
&ldo;好。&rdo;
道人有道,&ldo;天波浩渺,你若是想来,随时可来。&rdo;
史艳文愣了一下,将珠子慎重地收入怀中,冁然而笑,&ldo;好。&rdo;
当天地只剩下一个颜色时,世间的一切烦恼都是空的。
史艳文登上顶峰,望着干干净净的这片大地,他的心有多大,看见的天地就有多大。冰峰一座比一座高,而在他脚底下的便是最高的那座,它们屹立在天地间,仿佛万古如斯。
然后看着自视野中消失的紫色,眼里的笑意渐渐平息、静止。
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怅然自失。
&ldo;兄长,多谢你。&rdo;
……
上山时的脚印已经不见,史艳文便从另一个方向下了山,那些脚印虽然被掩盖了,但到底是两个人的。
来时欢喜,去时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