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问道:&ldo;啊?怎么了?&rdo;一边安抚两个小家伙,阿信阿诺争先恐后爬上季淑膝盖,楚昭忙把他们抱过来,让他们坐在自己腿上,道:&ldo;别压坏了你们娘亲。&rdo;
季淑笑道:&ldo;你到底怎么啦。&rdo;
楚昭的手轻轻盖在她的腹部,眼睫上挂着泪:&ldo;岳父跟我说你生产之事了,我真该死,小花……&rdo;眼睛又红了。
季淑摸摸他的脸:&ldo;唉,没事的,都过去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妈啦?&rdo;楚昭吸吸鼻子,闷闷说道:&ldo;若是你因为这个而……我真是……&rdo;
季淑望着他愧疚的样儿,故意笑道:&ldo;现在想想,当时的确挺凶险的……不过,我还没找到你,还没问清楚你到底为什么不回来,还没有打你一顿,我怎么甘心呢?怎么也得撑下去。&rdo;
楚昭忍着泪:&ldo;小花……&rdo;
季淑推开他:&ldo;别腻啦,当爹该有当爹的架子,……让他们看着,成何体统?&rdo;楚昭却仍旧抱着她:&ldo;爹爱他们娘亲,有何不妥?&rdo;阿信阿诺坐在楚昭腿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不会被丢弃,才放心,便双双依偎在楚昭怀中,不再吵嚷。
季淑同楚昭面面相对,互相一笑,楚昭靠近过来,轻吻她的嘴唇,而后同她额头相抵,静默片刻,轻声道:&ldo;能遇到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rdo;
季淑望着他眼中晃落的泪滴,又看看两个靠在他怀中好奇望着的小家伙,轻声道:&ldo;这句话好,最好写出来挂在墙上,日日念诵,免得忘记。&rdo;
楚昭小心地轻吻她脸颊:&ldo;早已刻在我心上,‐‐见日之光,长勿相忘。&rdo;
楚昭从未对人说过,对他来说,喜欢上季淑的最初,是他被捆在柴房,而她来探望之时。
他握着她的手,隔着门扇,自他从小长大到现在,从未曾有过一日,睡得如此安心。
尽管身上带伤,心机重重,明日未卜,他却睡得宛如婴儿。或许一切的起源来自于他手中握着的那柔软温热的手,或者,是因为,隔着一扇门靠在他肩头的那个女人,他从没奢望,她竟有勇气来。‐‐而且这种勇气,一如既往,在最后他最艰难的时候,她不远千里到他身边。
也正是因此,楚昭才改变了自己的主意。从那一刻起,‐‐上官青就注定是个死人。
他自小在边漠厮混长大,有野兽的野性跟直觉,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喜欢便要得到。他曾走错了路,但幸好,并未错过。
至于江山,争斗,都是小事,抱着她,看着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边儿熟睡的脸,楚昭只觉得,一辈子就这么下去,什么鸳鸯玥,江山,神仙也不换。可为什么会有人乐此不疲地为了那些冰冷的东西而不停追逐?楚昭不想懂,也不愿探究。
半年后,北疆尊皇下诏令楚昭回京,楚昭本不愿回去,在季淑劝说之下,携妻同归。楚昭生母娴妃,早在两年前病逝,尊皇免他昔日罪责,封为&ldo;靖边王&rdo;,将边漠镇海关划给他为封地。
季淑自是&ldo;嫁狗随狗&rdo;,她来到镇海关,名下那些商户团队,大部分倒要来此汇报,因此不出一年,这荒凉的镇海关便跟着繁华起来,竟成为出塞的便利要地。
倒是两个孩儿,留在东明陪伴花醒言,不出两年,花醒言辞官,来到镇海关,同爱女、爱孙共享天伦之乐。
又一年,季淑同楚昭又得一女,楚昭珍爱异常,如掌上明珠。
正是春节来临,家家户户贴春联,放爆竹,有那私塾的老先生,摇着脑袋念道:&ldo;过雨生泥风作尘,马蹄声里度芳辰。城南居士风流在,时送名花与报春。&rdo;座下,一堆小孩儿跟着摇摇晃晃,朗声地念,声音透出半开的窗户,自在逍遥,飞到云霄里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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