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载着她来到了郊外。
早上的天气是那么好啊,阳光明媚,然而此刻,这里,却是被一片死寂所笼罩。
曾经无比豪华的顾家别墅,此刻因为长年没有人清洗,雪白的墙壁都已经开始泛黄了,这五年以来,因为季如南完全吞并了顾氏,顾云峰的全部势力都被他铲除了,顾曼曼坐牢了,林芸病重去世,这栋破败的别墅里,只剩下顾云峰一个人了……
下了车的女人眯着美丽的眸子定睛看着,美眸流转,不禁觉得唏嘘,无论是这顾家,还是她乐家,都因为那个女人,都因为琛哥哥,而一败涂地,但是顾云峰,他的嘴里,还咬着一个她无比感兴趣的秘密……
女人勾着鲜艳红唇,闭了闭双眼,伸手,缓缓地抚上了自己的左腰,那个地方,空荡荡的,偶尔还疼的厉害,她的肾脏,被她心里一直爱着的琛哥哥夺去移植到了韵姐姐的身体里,既然如此,那就让韵姐姐,代替她去报仇……
都是那个贱人,都是那个贱人!凭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可以和琛哥哥那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女人死死地咬紧唇瓣,绷紧的婉约小脸开始变得狰狞不堪,杏眼里泛出了无比强烈的恨意,接着,她踩着高跟鞋,缓缓地往里边走去。
那铁门已经开始生锈,女人轻轻地推开,身影闪进,然后朝着那栋被一片沉寂所包围的主屋而去,门并没有锁,就好像这屋子唯一一个剩下的人欢迎她的到来一样。
女人一推开门,一股难闻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修眉,望着一片昏暗的屋内,轻轻地喊了一句:“顾伯伯,我来了,你在哪里……”
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女人继续睁大一双杏眼张望着,倏地,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的手臂一下从背后搭上了她的肩膀,女人狠狠地一跳,身子颤抖地发出一声惊呼,转过头,却见一个老人怔怔地映入她的眼底,那苍老的面庞,还有雪白的头发,跟着他那一双死寂毫无生机的浑浊双眼,着实是让人害怕……
“顾伯伯……”
女人缓缓地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五年过去,他竟然老了这么多?
顾云峰落魄地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她,依旧貌美的女人,布满皱纹的脸一抽,收回手臂声音沙哑道:“你刻意找到这里来,真的就是为了知道那件事吗?乐琪。”
哪件事……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秘密隐瞒了那么多年……
平复了下来的乐琪喘息了一声,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然后红唇继续扬起,“果然是这样啊,顾伯伯,你怎么老了那么多,看来你这些年过的并不好啊。”
顾云峰苍老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然后,那起皮了的嘴唇扬起,笑的无比嘲讽。
“孤家寡人,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罢了,今天要不是你过来,我可能到死都见不到一个人了呢。”
他挪动着苍老的身子,径直地往楼梯走去,乐琪盯着,美丽杏眼流转着开始变得深邃。
前方,在楼梯口停下的顾云峰一顿,扭过头淡淡道:“乐琪,你父亲倒了以后,你们乐家就在A市消失了,我实在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现在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般,之前不是有人说你疯了吗?”
闻言,乐琪嘴角绽开了绝美的笑容,“是啊,父亲被捕,母亲疯了被强行送到疯人院,我也疯了,但是啊,某一天,当我知道了顾一念那个贱人的消息后,有一道声音日夜在我耳边响起,她没有死,我怎么可以先她一步先死呢?然后我就正常了,我利用我这残破的身子,周旋在那些个好色猥琐恶心的男人之间,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调查那个贱人,终于啊,我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她顿了顿,缓缓地抓上心口,那个地方,痛的厉害啊,那个贱人在国外做乔氏总裁夫人做的风生水起,而她却在A市落魄了五年,成为人人喊打的下贱女人,真是可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问过他之后,她的手上,就有一张可以对付那个贱人的王牌了!
顾云峰微微睁大着一双苍老的眸子看着她,心里有那么一个想法,就是她疯了啊……这个女人,疯了……
“你说的,可以让我们顾家气死回生,可是真的?”
顾云峰眯着一双精明但布满沧桑的双眼冷声质问,乐琪继续冷笑着,“当然,你不知道吧,最近我勾引上了你们顾氏一个以前的大股东,他正暗地里联合其他股东,打算推翻季如南呢,顾伯伯,到时候,我迷惑了他,偷来了私章和合同,那么顾氏,不就重新回到了你的手里了吗?”
顾云峰苍老的身躯狠狠颤抖,握着楼梯的手紧紧收着,手背上皮包着骨头,青筋乍现。
没想到啊,他叱咤商场这么多年,最后竟然要靠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来救,真是可笑啊,乐琪,这个女人真的是厉害。
深深吸了口气,顾云峰抿了抿惨白的嘴唇,死寂的漆黑里终于是有了一点生机,他看着她,唇瓣轻启:“我还要你答应我,想办法,助我唯一的女人提前出狱。”
乐琪一怔,然后脸上的阴森的笑意更深了,唯一的女儿……果然是这样啊,他的话里,已经暴露了一切……
顾云峰一直只有一个亲生女儿……
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她不是他的女儿,但这不是重点,她查到的是,她的生父,和那厉家,可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
就那么主动亲了厉庭琛一下之后,顾一念压抑着跳的飞快的心,还有涨红了的脸色,进了乔氏的分公司。
所幸啊,在商场摸爬打滚了五年,她有了那个换脸的本事,嘿,还两副面孔厚,见到了公司大厅楼下来往的职工,她的脸上的害羞之色立马退去,一片清冷和严肃,缓缓地布上了她美丽的白皙小脸。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顾一念的带点威严的杏眼转过,扫了那些个职工一眼,然后就踱步往电梯而去了。
有些职工看着她进来了,捂着嘴八卦地议论,“诶,你们听说了没有啊,我们顾总和乔少的婚礼取消了!”
“啊!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明天在教堂办的吗?这两天消息炒的那么大,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