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不起。&rdo;道歉脱口而出,白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ldo;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以前我恨你夺了母亲的性命,想着要不是因为你,母亲不会产后血崩,更不会早逝。要是母亲不曾早逝,姨娘不会逼着我学这学那,父亲不会性情大变,祖母亦不可能趁父亲不暇让兄长远赴永苍当质子。&rdo;
&ldo;后来我知道错了,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我不是她的亲女,她却待我如至亲。姨娘承了她的恩却为明哲保身对你身边的算计视而不见。我觉得你可怜又可悲,毕竟我曾享受过的,你注定无缘,哪怕你们才是血脉相连!&rdo;
只是血肉相连,从来虚幻又缥缈,前世,她深有体会。
&ldo;只是现在我却有些苦恼了。&rdo;白湄不雅地嗤笑道。
&ldo;要是我不曾像母亲,不曾骄傲,而是像别的庶女那般,哪怕给他做妾我也是愿意的,而非像现在苦苦挣扎。&rdo;
&ldo;母亲曾说,路是自己选的。只是这条路该怎么选,我现今仍不知道。&rdo;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却不舍放手。
若她知道,或早些知道,不至于让自己狼狈如斯。
枫叶飒飒,院子里,姐妹一动一静,诉着或听着儿女情长。院子外,玫红三角梅下,一墙之隔,一墨色的身影久久伫立,似海边枯石。
第二日一早,再见白湄,她脸上的愁容已消失殆尽。几乎整晚没睡的白雅一脸惺忪,上完早课后,与众人一同下山。
白雅和白湄依旧走在前面,下山路比上山路要轻松,明显不用多费心神,然而也容不得分神。
&ldo;啊!&rdo;白湄突然一不小心踩空了,就在快要一脑袋往前栽的时候,被人险险拉住。
&ldo;多谢。&rdo;白湄脸色灰白,显然被惊吓到的。随即发现捉住她的是薛凌浩,更显复杂。
&ldo;前面有一个亭子,不若我们先歇一会儿。&rdo;白雅提议,后面的人自然没有意见,毕竟谁都看出来了,这白家两位小姐似乎都精神不大好。期间骁生和赵鹏相约去小树林解手。
白雅和白湄带着各自的丫鬟往亭子走去。
&ldo;小姐可是累了?&rdo;玉竹小声问道,昨晚她睡得比较沉,竟不知小姐半夜起来,出了院子,幸好无事。
白雅揉了揉眉心,道:&ldo;只是昨晚睡得少了一些,无碍。&rdo;喝口水缓一缓就好。习惯了古代早睡早起的生活,突然熬夜就像生了场病一样,这种身体素质要不得,回去她得琢磨锻炼身体。
&ldo;段大人、凌大人!&rdo;白雅等人才歇息了一会儿,只见赵鹏匆匆跑来,避开白雅和白湄,在段祺瑞耳边低语,然后段祺瑞让薛凌浩跟着赵鹏进了小树林。
赵鹏边走边道:&ldo;薛大人,刚刚我们去解手,突然见着几只猎狗,嘴里还叼着食物,好奇去那猎狗出来的方向转了一圈,不想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似被人一剑封喉。&rdo;
尸体已被啃得面目全非,但不难看出脖子上明显而干脆的剑痕。如此装扮像村野猎户,身边还落着几捆柴,为什么会被人杀死在这?
段祺瑞蹲在尸体前,掀开那两人的衣物,粗布棉衣下,是一袭寻常的白色里衣。
伪装者?
&ldo;你们两人速带他们下山,先让仵作验尸。&rdo;
&ldo;是。&rdo;两人一人背着一具尸体,特意避开主路的白雅等人,挑了小路匆匆下山。薛凌浩环视四周,在刚刚女尸躺着的地方,发现了一块锦帛。
玄色的锦帛,光滑如绸,布料上乘,却非罕见,京城贵家公子大多喜欢穿这种料子。
突然,薛凌浩神色一变,这个颜色,似曾相见。
如此明目张胆,杀人留证,这人意欲何为?
薛凌浩快速往回走,直到看到坐在亭子聊天的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ldo;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rdo;不远处,一家丁打扮的人气喘如牛正努力往上爬。
&ldo;何事?&rdo;薛凌浩把锦帛纳入怀中,尚搞不清为何家丁会知道自己在此,冷声问道。
那家丁瞧着甚是眼熟,乃永恩候世子院子里的跑腿。
他气喘吁吁,声音一点儿也不弱:&ldo;百花楼头牌柳莺莺来找,说……说怀了您的孩子!&rdo;
第28章拒亲
&ldo;祖母,母亲,我不愿。&rdo;白湄跪在地上,一脸执拗。
老夫人拉长着脸:&ldo;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你说不愿便不嫁的理?&rdo;
萧惠仪难得重见光明,依的显然是老夫人,附和道:&ldo;母亲,湄姐儿许是听了外面的流言才使的小性子,回头流言澄清了,她自然就愿意了。&rdo;
原本她对白湄的婚事是不满的,但架不住白源态度强势,老夫人又铁了心要与永恩候联姻。
薛凌浩乃永恩候庶长子,虽是庶子,但能力卓越,又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前途不可估量。庶女寻了一个好儿郎,她自然不喜。今早听闻他与花魁纠缠不清后,喜得她连饭都用多了一碗。没想到看着一脸正经的人,作风如纨绔子弟,与花娘子有染还弄出人命,实在大快人心!
&ldo;他尚与我说亲,却与花娘子不清不楚,如此负心汉,嫁了岂不是往火坑里跳?恳请祖母、母亲三思!&rdo;为了拒亲,她只能对不住薛凌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