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痴痴地凝视着萧冬亚,眼中泛起酸涩,但泪水却已枯涸。
这个男人,曾经承诺与她共度一生一世,如今竟狠心将她遗弃!她恨他!恨他!
雅文猛地拽住萧冬亚的衣领,愤然呼喊:“萧冬亚,你给我站起来!不准开这种玩笑!不准!”
她粗鲁的举动和激烈的情绪令所有人都为之愕然。陆凤沉浸在哀痛中,无力顾及旁人;哥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默默守候在侧。
雅文变得焦躁不安,愤怒与绝望交织。她将尚有余温的萧冬亚揽入怀中,脸庞紧贴他的胸膛,突然间,泪水决堤而出。
她在为自身哭泣,为宁宁哭泣,也为萧冬亚的无情落泪。
她号啕大哭,捶打着他,斥责着他,将自己的所有情感一股脑儿倾泻而出,一股脑儿地发泄在萧冬亚身上。
这一切皆因他而起,明明彼此陌生,他偏偏设计陷害她,让她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挑拨她的心弦,让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他,最后却撇下她,独自离去。
萧冬亚,你何其残忍!
哥哥试图安抚她:“文文,冷静点,别这样!”
雅文充耳不闻哥哥的劝慰,现场的喧哗声也尽数被她屏蔽。此时此刻,她只想聆听萧冬亚的心跳,听到他亲口说出“我爱你”。
蓦然间,雅文愣住了。她重新贴近他的胸口,隐约捕捉到微弱的心跳声。的确,那是真实的心跳。
雅文激动万分,尖叫起来:“他没死!还有心跳,医生,他并未死去!”
“不可能,刚才一切生命体征均已消失。”医生表示质疑,但鉴于人命关天,他们不得不重新检查。
这一查,他们惊讶莫名,与雅文一样欣喜若狂:“快,送回手术室,立即展开救治!”
手术室的门再度紧闭,所有人的心也随之悬起。
不过,这次大家心中都存有一线希望。萧冬亚既然能够在生死线上徘徊一番后回归,必定能够顽强生存。
又是漫长且煎熬的等待,雅文紧握双拳,背部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等待过程中,娜娜匆匆赶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众人,唇色苍白。
雅文已无力对她加以指责。如果萧冬亚能够重生,那便是万幸;倘若不幸离世,娜娜这辈子恐怕也将永无宁日,她的良心将在悔恨与自责中度过余生。
雅文冷眼瞥了她一眼,旋即转移视线。
娜娜来到雅文面前,低声问道:“他情况如何?刚才听到哭泣声,我还以为”她泪水涟涟,新旧泪痕交错,楚楚动人。
“多亏了你,他还没有死!”飘飘尖锐讽刺,作势要将她推开。
“别,请让我留在这里等待,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娜娜低声哀求,膝下一软,径直跪倒在地。
“我父亲刚做完手术,我无法脱身,但我牵挂着萧冬亚,如果他去世,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众人都冷漠地注视着她,并无人伸出援手。仿佛她只是个小丑,在上演一场乏味至极的独角戏。每个人都投以鄙夷的目光,如果不是公众场合,恐怕萧冬亚的亲属们只需唾沫就能将她淹没。
她自取其辱,这是卑劣者的宿命。
飘飘忍受不了她的存在,厉声呵斥:“你到底滚不滚?再不滚,我也把你丢下楼去!”
娜娜身躯一颤,飘飘的彪悍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尽管话语略带威胁,但谁也无法保证她不会采取暴力手段。
显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怀有敌意,没有人会施以援手。
娜娜缓缓起身,美丽的眼眸锁定手术室大门,幽幽叹息一声,再次恳求雅文:“如果他醒来,请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做什么?你和他有何瓜葛?”李俊实在看不下去,指向楼梯口,“滚,别再让我们见到你,不然,我们不在乎动手打女人!”
娜娜垂头丧气地被众人轰走。待她身影逐渐远去,雅文浑身力气似乎被抽空,她愤恨地咒骂:“为什么跌落楼下的不是她?”
宛如上天听见了她的祈愿,娜娜消失的方向传来阵阵惊呼,接着有人提及一位穿着绿衣的女孩不慎摔倒,导致骨折。
娜娜今日正是身着绿色衣裳,果然是天谴!
得知此消息后,众人的表情均有所放松,隐晦地流露出幸灾乐祸之意。
陆凤许久未开口,即便娜娜到场,她也未曾发言。此时此刻,她终于表露出情感波动:“我一直不信因果轮回之说,如今我信了,不仅仅是娜娜,包括我,萧冬亚,我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她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停驻在雅文身上,继而又转向哥哥,嘴唇微微颤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雅文和哥哥的心灵为之一震。他们迎上她的目光,久久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这个他们憎恨已久的女子,原本计划用毕生光阴予以报复,如今竟幡然醒悟,向他们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