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本座不舍。”
&esp;&esp;“你……你什么?”
&esp;&esp;戚葭下意识睁大眼睛,连最初以探脉为由、至今相握的手都略微用力起来:“你说什么?”
&esp;&esp;虞白溪苍白的唇角绷紧,缓缓道:“该为四界做的事你都已经做到,凤琰,你那些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esp;&esp;戚葭:“……”
&esp;&esp;其实自从灵力大面积恢复后,戚葭便经常会做一些梦,偶尔也会头脑发晕,脑中闪过一些画面和声音。
&esp;&esp;他知道那是自己要恢复记忆的意思,所以并未慌张。
&esp;&esp;只不过那些记忆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所以有时候,他会觉得很累。
&esp;&esp;连梦里都觉得累。
&esp;&esp;记忆比较深的一个梦境是,他被人捅了一刀。
&esp;&esp;捅他刀子的人大概是曾被他极度信任之人,诧异、难以置信、愤怒,伤心,绝望。
&esp;&esp;各式各样的情感汇集于心头,比身上的伤口要痛上百倍,几乎要将他扯碎。
&esp;&esp;可梦境里,身上带血的他却被人救了,那人看不清面目,只知道身量比他高、气息清冷矜贵,又是让他觉得,分外安心之人。
&esp;&esp;如今戚葭才想起来,那将他从刀下带走,给他包扎之人,是虞白溪。
&esp;&esp;
&esp;&esp;那些年朝归的确过得很不容易。
&esp;&esp;他生在一万五千年前,是一个太平盛世,可作为芙蓉山女王膝下唯一还剩下的孩子,从小便是王子的他,受到了来自母族的许多约束。
&esp;&esp;自小面具覆面,经受繁重的课业和训练,不可以耽于玩乐,也不可与人过分亲近。
&esp;&esp;幼年的朝归并不想是如此特殊且孤独的存在。
&esp;&esp;他也不理解明明四界和平无争,母亲却为何总是要他做一柄独行于世的妖刀。
&esp;&esp;可他是芙蓉山的王子,更是势弱父亲那边、整个破岳族的希望,每每修炼到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总用各种各样的法子逼自己再坚持,再前进一步。
&esp;&esp;所幸的是,他本身便天赋异禀,又喜欢琢磨和研究。
&esp;&esp;绝大多数独居的日子里,他专注地修炼,专注地研究各种技法,日子倒也还好过。
&esp;&esp;后来回想,那几千多年从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的时光,却是朝归生命中难道安稳和顺的时候了。
&esp;&esp;三千岁的时候,朝归修炼大成,竟登可堪封神之境,他终于不再需要一个人居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洞府里。
&esp;&esp;四千岁的朝归除了不能摘下面具外,已经拥有了很大程度上的自由。
&esp;&esp;虽然少时的独处让他仍不善于与人相处,不爱说话,不会与人交谈也不会笑。
&esp;&esp;但他本身有种魅力,芙蓉山和破岳族的好些年轻子弟都很喜欢他。
&esp;&esp;朝归也喜欢他们。
&esp;&esp;朝归是他的名字,凤琰是他的字。
&esp;&esp;朝归莫名总是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于是身边的少年们都只唤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