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六皇子如此说,沈秋君还是忍不住担心,如今她已经完全没了前世先知的优势,想要在以后的路上帮六皇子也是有心无力了。
偏偏太子行事又总是粗枝大叶,六皇子的状态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倒也罢了,就怕出力不讨好,反惹太子不高兴。
沈秋君小声劝道:“你们私做主张,固然是为了太子好,只怕他未必领情,一些事情是还是小心些的好,只要太子不犯什么大错,想来还是不难维持着现在的局面的。”
六皇子见榛哥儿在妻子怀中睡得香熟,便轻轻把沈秋君拥在怀里,笑道:“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傻,凡事有徐戒呢,他可是一心想要完成先皇嘱托辅佐太子呢。唉,要是皇上早日宾天……”
话未说完,吓得沈秋君急忙捂住六皇子的嘴,斥道:“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要人命的话来!”
六皇子轻笑道:“不过说说罢了,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是我一个人。”
沈秋君还欲再说话时,榛哥儿却被母亲的动作惊醒,哇哇哭了起来,沈秋君忙轻声哄劝着,榛哥儿抽抽啼啼了一会,这才安静下来。
沈秋君此时得空抬头看了六皇子一眼,却见他正坐在一旁,眉头紧皱成一团,因为他向来不喜孩子吵闹,便也没放在心上,轻拍着儿子入睡。
六皇子见儿子住了哭声,这才又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以六皇子的性子,就算是为了压制贤王,也不至于如此殚精竭虑地帮着太子,完全把太子登基之事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了。
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六皇子考虑事情也开始往长远里看,这时他骇然发现。他与沈秋君有一个把柄被贤王牢牢捉在手中:沈秋君被道士所言母仪天下的命格。
当年他没将那当回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去,他绝对会让死士们想尽方法也要将贤王和那道人一同除去,可惜那时的他太意气用事,只想着有朝一日,他要意气风发地看贤王如何机关算尽一场空,如何跌到尘埃里,所以才只逼那道人改了口保沈秋君无恙,现在才发现真是大错特错。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正是敏感时期。贤王是动不得了,而那空渺虽没什么本事,却来头不小。一时也不好下手,若是贤王以此来挑拨他与太子的关系,以太子的蠢样必会上当,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所以他必须盯紧太子身边的一切人事,外面也不能有一丝的放松。这根紧崩的弦,只等太子上位,贤王及其他可能的知情人被他牢牢控制,才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件事又不能告诉沈秋君,本来就是自己当时虑事不周,告诉了她。除了让她担惊受怕之外,也无益处。
不提六皇子如何担心,却说此时贤王自听了女儿之言。还真就仔细考虑起京城的众贵族子弟来,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蒋家。
当年蒋家的当家人蒋和岭老将军和他的关系还是极好的,只是后来因为吴齐两家之争被皇上狠狠贬斥了一顿,以至于和他生疏了。
不过虽说当年受吴齐两家恩怨的牵连。他在皇上跟前丢尽了老脸,却并没有影响皇上对他的宠信。如今蒋和岭虽赋闲在家,但他在军中了影响仍不同凡响,毫不逊色于沈侯,而且他的儿子蒋敬之正担着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其长孙蒋蒋建平亦在禁卫军中效力,巧的是蒋建平如今尚未成家,倒兰姐儿倒是天作之合。
贤王先是与谋士们斟酌一番,越发觉得蒋建平是个极好的人选,于是来与妻女商议。
因为女儿到了说人家的年纪,沈丽君对京城贵族青年男子还是很上心的,在心里想了一番,印象中觉得蒋建平长得五大三粗的,没什么突出之处,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如今想到要配自己女儿,心里却实在有些不太乐意。
兰姐儿倒是想得明白,若是能把蒋家招揽过来,倒的的确确是父亲的一大助力,虽然贤王不曾讲过什么话,但兰姐儿心里却知道父亲要想寻求解困之法,逼不得已时,必要非常手段才行。
不过到底是关着她的终身,兰姐儿趁着给齐妃请安进宫的机会,还是悄悄看了一眼蒋建平,一介武夫的长相,其貌不扬,因为出自蒋家倒带了些许的清傲,兰姐儿心里便有些看不上眼,不过她向来是个孝顺的,只对父亲道:“父亲只管看着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