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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这就是余部长啊？怎么一点儿架子都没有？&rdo;工人和干部们对新部长的到来，怀着十分好奇的心情，他们惊喜地发现，这位&ldo;少一只胳膊&rdo;的部长，所到之处，毫无官样，该说的该笑的，跟他们钻井工人没什么两样呀！至于吃的睡的，工人们是啥样，他&ldo;少一只胳膊&rdo;的人也啥样。有一回，&ldo;少一只胳膊&rdo;的人还提出要跟钻机工人上一天班。工人们哪好意思让&ldo;少一只胳膊&rdo;的人干一样的活嘛！于是提钻起钻时便将&ldo;少一只胳膊&rdo;的人挡在一边。&ldo;少一只胳膊&rdo;的人急了：&ldo;你们这是干啥？我又不是来吃闲饭的！&rdo;说着，就拨开人群，上前抓起钻杆就抬。工人发现这&ldo;少一只胳膊&rdo;的人力气一点不比他们小喔！

&ldo;少一只胳膊&rdo;的人看到自己扛上的钻杆，顺着隆隆轰鸣的钻机徐徐下至千米的地心深处时，站在机台上&ldo;呵呵呵&rdo;地笑个不停。

一个西北汉子悄悄上前握了握&ldo;少一只胳膊&rdo;人的那只右胳膊，不想被对方紧紧握住捏在手心里。&ldo;哎哟哟‐‐&rdo;那西北汉子顿觉自己全身发酥。

&ldo;部长，你的一只手挺厉害的噢！&rdo;西北汉子涨红着脸，对&ldo;少一只胳膊&rdo;的人说。

余秋里风趣地挥动右拳，说：&ldo;你可别小看我只有一只胳膊，打仗时我就靠它端起机关枪嗒嗒嗒地扫哩！&rdo;

从此西北油田上，大伙儿都知道他们的部长虽比别人少一只胳膊，但论力气还是蛮大的喔！

工人和干部们最欣赏他们部长的还是看他在开会时的那种神态：个头不高，站在那儿，却像铁塔那么敦实。说起话来，声音却像山庙里的铜钟，声一出，震天动地。再看他挥胳膊时的气势，比沙漠里刮起的沙尘暴还厉害！一切挡路绊脚的乱石，在他铁臂挥动之间，都会惊得满地乱滚，无地藏躲。要说他表扬你时，定叫你热血沸腾，斗志高昂百倍。他要批评你，那非令你浑身刺骨冒寒……

这就是余秋里。

余秋里这回到玉门不是想表扬谁，更不是想批评谁，用他自己的话&ldo;是来学习的&rdo;。所以一连数天他不是上机台就是钻到&ldo;干打垒&rdo;里与工人们促膝倾谈，海阔天空地谈。瞧他盘着双腿，抽着烟卷，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那么开心，那么倾情，那么专注。

&ldo;部长，北京来电，请你立即启程回去开重要会议。&rdo;秘书李晔过来悄悄对他说。

余秋里只好起身，与工人们一个个握手，然后颇为遗憾地对大家说：&ldo;时间短了些，短了些，等我开会回来，大伙儿再唠唠！&rdo;

但等余秋里再回到玉门时，他的脸上不再那么整天露着笑容。&ldo;是来学习的&rdo;话也不说了。整天找干部开会，讨论油田如何增产的事。

这当儿，中国南边发生了大事，8月23日下午5点30分，我军3万发炮弹，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向金门岛，令全世界震惊。毛泽东则在北戴河的别墅里笑谈风生，继续他的&ldo;钢铁指标问题&rdo;。

军事用油，彭老总紧催不休；经济放&ldo;卫星&rdo;，&ldo;小弟弟&rdo;的石油部被逼得无处可躲。余秋里的压力别人无法理解。

上，必须尽全力上！就是尽全力，咱石油部也就是吃奶的那点力气！

&ldo;咋呼什么？就是吃奶的力气也得给我上！&rdo;余秋里发威了！打娘肚子里出来后，他什么时候服过输？

王鹤寿在冶金部当了&ldo;钢铁元帅&rdo;，全国人民跟着他们去炼钢。石油部有啥资本？充其量就是玉门、柴达木和克拉玛依这么几个油田。四川的情况刚刚布局，百台钻机还不知什么时候见成效。余秋里可以发威使劲的就是这大西北了！

&ldo;立即通知各矿厂负责人到克拉玛依开现场会！&rdo;与康世恩一商量，余秋里命令部机关向全国石油系统发出紧急通知。

地处准噶尔盆地的克拉玛依真的不错。这里与玉门和其他油田相比，可谓天堂了。机关办公有楼房，工人住的也不是&ldo;干打垒&rdo;，一切都是像模像样的。正如朱德元帅所说：&ldo;三年时间，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建立起一座4万人口的石油城市，这是一个很大的成绩，也是一个很动人的神话。&rdo;

这个神话大半要归功于苏联老大哥。因为克拉玛依的建设开发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个&ldo;中外合资企业&rdo;。&ldo;老大哥&rdo;建矿可不像中国穷兄弟，一确定矿要开发，油还没见多少，楼房、舞厅都已到位。人家会生活嘛。

余秋里第一次来此，望着整齐划一的楼区和办公地，有些意外，也对此没有多说话。但在现场会上，他的声音却特别大：&ldo;同志们，新疆克拉玛依现场会今天正式开始了！&rdo;他的面前是五六个麦克风，本来就洪亮的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震得戈壁滩上的乱石跟着他的声音一起跑。

台下，一万余名干部职工全神贯注。

&ldo;我们开这个现场会的目的是什么？一个目的：国家现在要油！我们石油部就要急国家所急，多找油！多出油！多贡献油！&rdo;

油‐‐油‐‐油！千里戈壁上，被一个&ldo;油&rdo;字，震得雷声隆隆，风腾云舞。

要多找油，就不能让阻碍找油的理由成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