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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莱特咕噜着点头。

朱红翻译：&ldo;好的，您吩咐的我们一定照做。&rdo;

离开罗素餐厅，冷翠没有即刻回天使之翼，她径直找到了丁晖的律师楼。莱特上午汇报的事情全部都跟他有关联，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可是这家伙显然早有准备，非常客气地跟她面对面坐着，一脸坦然。冷翠压抑着情绪，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质问道，&ldo;阿丁，你知道的，我一直很信任你，你老实跟我说，在我姐姐面前你到底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rdo;

第十一章我想要飞翔（7）

&ldo;朋友。&rdo;他从容不迫地回答。律师就是律师，惜字如金。

&ldo;朋友？&rdo;冷翠反问，没有愤怒，只有悲伤，&ldo;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一面扮天使，一面扮魔鬼，背信弃义，算计她，利用她，这也叫朋友？&rdo;

一抹微笑浮现在丁晖的脸上，他毫不动怒，&ldo;冷翠，我不仅把你姐姐当朋友，也把你当朋友，很多事情并非如你想象，但我没有义务跟你一一解释，以后你会明白的。&rdo;

&ldo;我不明白！碧昂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你那么好，你还联合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起来算计她，连安娜都成了你利用的对象，告诉我为什么，阿丁，做人不能这个样子的，就是杀人也得有个理由吧。&rdo;

他还是在笑，&ldo;我知道你们都在查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冷翠，我现在只想跟你说的是，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不想你受伤害，这个泥潭你最好不要陷进来，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比你姐姐好。&rdo;

&ldo;你在威胁我吗？&rdo;

&ldo;不敢。&rdo;

&ldo;你到底得了秦菲多少好处，值得你这么给她卖命，背弃最信任你的朋友，&rdo;冷翠这时候已经泪流满面，&ldo;如果是为钱，你现在是名律师，你应该不缺钱的，能告诉我吗？就是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好不好？&rdo;

&ldo;就是不想你死，我才不能说的。&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rdo;

&ldo;如果现在是碧昂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说吗？&rdo;

&ldo;碧昂，不会怪我，只会感激我。&rdo;

&ldo;你算计她，她还感激你？&rdo;冷翠以为听错了。

丁晖有些不耐烦了，&ldo;冷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跟我谈话，是以小时计费的，我的时间只留给工作，从来不会浪费在聊天上。&rdo;

冷翠二话没说就拉开手袋，从里面拿出大叠钞票甩到他的办公桌上，&ldo;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刷卡，我买你的时间！&rdo;

时间静止。丁晖石雕似的坐着没动。

但他脸色铁青，像一个冒烟的手榴弹那样，骇然盯着冷翠，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得失去了人形，他佝偻着背起身，脚步沉重地在房里来来回回地转，找不到方向似的，从冷翠身边走到窗前，又从窗前走到冷翠那儿，摇摇晃晃的身子火山爆发般就要地动山摇了。

冷翠的脸吓得灰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欲开口解释道歉，丁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机砸向窗户，&ldo;砰&rdo;的一声巨响，玻璃粉碎。

屋子刹那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ldo;对，对不起，我……&rdo;冷翠颤抖着身子，只想逃。

&ldo;对不起？！你说对不起？&rdo;丁晖大吼一声，又是一掌劈在桌上，嘴角抽搐着，无限绝望地捶着自己的胸脯，&ldo;买我的时间？你把我当什么？你们都把我当什么？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可以把你扔出窗户！是，是，我是很不齿，出卖朋友，唯利是图，可是有谁想到过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没有杀人放火，为什么得到的待遇比死刑犯还不如？我天天办案子，天天给别人赦罪，可是谁来赦我的罪？&rdo;说着他冲到冷翠跟前，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她整个儿提起来，那失了态的脸直对着冷翠，眼睛通红，泪水奔流，&ldo;冷翠，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一直就在保护你，就跟当初保护碧昂一样，可是你不但不领情还血口喷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是碧昂的妹妹，碧昂是我的姐姐，我根本不给你一分一秒的时间，容你在这里亵渎我的人格……&rdo;

突然，他住口了。

&ldo;你说什么，碧昂是……是你姐姐……&rdo;冷翠倏地瞪大眼睛。

他没有回答，松了手缓缓转过身，胳膊支着墙壁用决绝的背影对着她。冷翠扑上前，一把拽过他的身子，&ldo;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你说碧昂是你……&rdo;

&ldo;没错。&rdo;他用力闭上眼睛。

&ldo;怎么回事，阿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冷翠拼命摇他的胳膊。

对自我的怜悯，对困境的无望，丁晖颓然坐到了墙边的沙发上，低垂着头，根本不看冷翠。

第十一章我想要飞翔（8）

&ldo;阿丁，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那些混账话，可是你该给我个真相，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啊，&rdo;冷翠蹲下身子，将手放在他膝盖上哀求着，&ldo;你跟我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跟秦菲又是什么关系，你告诉我啊，阿丁……&rdo;

丁晖抬眼凄然一笑，抖抖地伸手抚摸冷翠额头凌乱的秀发，&ldo;冷翠，我真是很不想说自己的身世，因为它太不光彩，我……&rdo;他顿了顿，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说，&ldo;我是个私生子你知不知道，我母亲，也就是你说的秦菲来意大利的第二年就生了我，所以她当时的丈夫才跟她离婚，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也许至死都不知道，而母亲在认识徐叔叔后不久，就把我送了人，怕我影响到她新的婚姻……这么多年，包括碧昂，都不知道这件事，后来我的养父母又生了自己的小孩，而母亲丧夫后又结婚嫁到了法国，我无依无靠，十几岁就靠自己在外面一个人打拼，我母亲……直到我大学毕业才找到我……&rdo;

这回轮到冷翠成石雕了，&ldo;……姐姐从没在日记里提到过这事。&rdo;

&ldo;她不知道，从小我们就认识，包括她的养父徐叔叔都不知道，母亲不让我说，威胁我如果说出来，就不再认我……&rdo;他又闭上眼不看她，但声音突然就哑了，泪水滴落在冷翠的手背上，&ldo;我也恨我的母亲，因为她给了我一个耻辱的身世，为了自己的声誉又残忍地将我抛弃，可是，她毕竟是我母亲……&rdo;

&ldo;所以你就听她的指使害碧昂，骗自己姐姐的画？&rdo;冷翠的声音也哑了。

&ldo;我，我也是身不由己，除了母亲我在这世上举目无亲，那个时候年纪小，尝尽人间冷眼，好想有个人给我温暖，母亲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也知道是不对的，可我害怕失去唯一的亲人……&rdo;他俯身抱着头，仿佛有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在死劲地绞着他的身体，像绞一条毛巾那样，他挣扎得连呼吸都接不上，&ldo;我也知道我错了，醒悟过来已经太迟……没错，我是听从母亲的吩咐，千方百计地接近碧昂，想从她嘴里得到画的下落，包括当时她进疯人院，我去接她出来都是母亲授意的，可是碧昂没有跟我说过画的下落，是安娜偷看了她的日记无意中告诉我的，安娜为了帮祝希尧创业而卖掉那些画，母亲知道后逼我以他人的名义暗中买下那些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