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病房门口,看到邵强双手抱头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晓荷不愿意理他,只把脚步声加重了,邵强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他看到晓荷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嗫嚅着说:&ldo;晓荷,你来了。&rdo;
几个月不见,邵强消瘦了很多,原来饱满的脸庞竟有了些许棱角,头发也凌乱不堪,看来男人的齐人之福并不是那么好消受的。晓荷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但她很快想起他和那个女孩一起吃饭的情景,心中的鄙夷很快取代刚刚升起的恻隐之心,她看着邵强冷冷地说:&ldo;韩冰怎么样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rdo;
&ldo;晓荷,不好意思,大热的天让你跑这么远,韩冰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她不肯吃东西,也不肯见我,我怕她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所以麻烦你帮我劝她吃点东西。&rdo;邵强看着晓荷讨好地说。
晓荷把眼睛望向别处,冷冷地说:&ldo;你放心好了,我会劝她想开的,这个世界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呢?&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邵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病房的门,小心翼翼地对着病房里说:&ldo;韩冰……&rdo;他刚想继续说&ldo;晓荷来看你了&rdo;,韩冰沙哑的声音已经从病房里传出来:&ldo;你给我滚出去。&rdo;
邵强的脸色一下涨成猪肝色,他尴尬地看看晓荷,晓荷见状急忙向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自己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病房是安静的单人病房,淡蓝色的窗帘安静地低垂着,韩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着,脸色几乎和床单一样白,晓荷注意到她的左边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但是血还是把纱布渗透了。
韩冰听到脚步声,眼睛依然紧闭着,但是咬牙切齿地说:&ldo;你给我滚出去。&rdo;
&ldo;韩冰,是我。&rdo;晓荷低声说着,慢慢走到韩冰的床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ldo;晓荷?&rdo;韩冰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影子,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晓荷急忙上前一步按住韩冰:&ldo;韩冰,你躺着别动。&rdo;
韩冰听话地躺下,她想起来也没有力气,两天不吃不喝,声嘶力竭,全身虚弱地像一团棉花。晓荷把包放到床头柜上,拿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拉着韩冰的手嗔怪地说:&ldo;韩冰,到底怎么回事嘛,你平时可是最心疼自己的,怎么到关键时候那么想不开呢?&rdo;
&ldo;晓荷,我快要窝囊死了,你知道吗?邵强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和一个女孩同居,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呢?&rdo;韩冰紧紧抓着晓荷的手,话还没说完,泪水就滚滚滑落下来,打在雪白的枕套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豁达和自信。
晓荷心里一阵心酸,她拍拍韩冰的手说:&ldo;韩冰,我们先不说邵强的事情,我想先说你,你说你平常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能办这么傻的事情呢?你居然为了邵强自杀,你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这个世界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呢?&rdo;
韩冰看着晓荷气愤的样子,叹口气说:&ldo;晓荷,理论的话你不用再说了,其实道理我比你还明白,但是你没有经历过永远不会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理论所能够说得清的,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天塌了,我做梦都想不到一个和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生命中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竟然那么彻底地背叛我,你说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rdo;
七年之痒三十七(3)
&ldo;韩冰,这个世界确实有一些我们不愿意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可是你想想,你这样又能惩罚谁呢?惩罚邵强吗?他如果真正心疼你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惩罚第三者更是不可能,她巴不得你能给她让位呢。你要为自己想想,你才三十多岁,还有很长的人生道路,你要为年老的父母想想,他们辛苦了一辈子,还指望你来给他们养老。你怎么能这样?&rdo;晓荷说到最后,眼泪禁不住落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她和魏海东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是两颗心越来越远,那份无奈也是难以承受的。
&ldo;晓荷,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rdo;韩冰无助地看着晓荷,猛地把晓荷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眼泪汩汩地流出来。
晓荷紧紧握着韩冰的手,一边陪着韩冰流泪一边想着这事的解决办法。其实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婚姻看似无形,其实是和生命血肉相连的,这种血肉相连和血缘亲情不同,血缘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而婚姻这种血肉相连却是至亲而又至疏,在坚韧的时候它可以抵挡任何生活的灾难和风雨,但在脆弱的时候却是那么不堪一击。
韩冰的婚姻走到今天,裂缝已经是显而易见。如果韩冰真的能做到潇洒放手还好说,让那一对狗男女爱怎么样怎么样,自己抛开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如果她还想把这份婚姻经营下去,先不说第三者是不是能够摆脱,自己内心的失衡也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它足以扭曲一个人的性格。
晓荷一直等到韩冰的抽泣声渐渐停下来,才拍着她的肩膀说:&ldo;我知道你心里很难接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一味地难过也不是办法,我看现在你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和你自己的想法,看我能不能帮你出个主意,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