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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谢延安抚地拍了拍时悦：&ldo;算了，不说这些，我带你出去吃饭，你还没吃吧。你这几天都吃的什么？&rdo;

时悦回忆了一下，说出了一连串快餐连锁品牌的名字，不出意外的，谢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ldo;怎么吃了这么多垃圾食品？&rdo;谢延的语气带了点宠溺的责备，&ldo;你不觉得在虐待自己的味蕾吗？我带你去拯救一下你的胃。&rdo;

谢延最后带时悦去了一家纽约远赴盛名的牛排店，出入的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时悦坐下，才知道这间2牛排店，晚间服务最低小费在20，打开菜单，更是被标价吓了一跳。

&ldo;喂，谢延，这有没有太贵？&rdo;她有些不好意思，&ldo;而且我看不懂英文……不知道应该点什么……&rdo;

谢延却没有嫌弃什么，他只是凑过头，亲密地指着每一行字，为时悦翻译。

&ldo;hanrsteak是烤腹肉牛排，sirlosteak是西冷牛排，rib-eye是肋眼牛排，恩，ribeye这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种……&rdo;他的声音醇厚温柔，时悦不自觉又脸红了起来，她安静地看着谢延耐心地为自己翻译菜单，&ldo;braisedorels是这家很有名的红烧松菇，另外，鹅肝酱是他家招牌，必点的。来纽约你一定要试试这家的牛排，吃完会颠覆你对牛排的认知，尤其是之前那些牛排，会让你觉得都是粗制滥造，这间店在做牛排方面很有一套，选用的都是美国本土的牛肉，纯手工切割，既保护了牛肉的自然纹理，也会让顾客在品尝的时候觉得肉质更为鲜嫩美味。&rdo;

时悦在他的推荐下决定尝试西冷牛排，谢延便招来了服务生，用流利又不带口音的英语点单，他最后还加了一瓶红酒，又和服务生悄声耳语了什么。

美酒美食，还有相爱的人陪伴，这样的夜晚大概不会更好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饭后甜品的时候，服务员竟然为时悦捧来了一大束新鲜的玫瑰花。

&ldo;今天是什么节日？&rdo;

对比时悦的惊讶，谢延就镇定多了，他轻抿了口红酒：&ldo;不是节日就不能送你花了吗？而且你不是觉得一大捧玫瑰要好几百太贵了吗？那更要平时买才划算，七夕情人节这样的节日买肯定会被你批评吧。这些玫瑰是我问店老板买的，他自己后院种了一整个院子的玫瑰，所以是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半送给就餐的客人的。&rdo;

时悦难掩笑意噗嗤笑了出来：&ldo;我说的话你可记得真牢。&rdo;

&ldo;女朋友说的话怎么能不记住。&rdo;谢延也笑起来，&ldo;你说你不喜欢那么贵的花，可我还是想送你花，我去出差，看到花店里最新鲜漂亮的花，都想买过来给你，所有漂亮生机勃勃的东西，都让我想到你，都让我想要送给你。&rdo;

时悦真心实意认真地看着谢延：&ldo;谢延，谢谢你。遇到你，我真的觉得特别特别特别幸运。&rdo;

&ldo;可能是我的幸运。&rdo;谢延回望着时悦，&ldo;所以你谢我都没有实际表现吗？&rdo;

&ldo;嗯？&rdo;

谢延指了指自己的脸颊：&ldo;奖励。&rdo;

时悦虽然有些脸红，但还是凑过去亲吻了对方的脸颊。

两个喝到微醺，走到纽约的街头，淡淡的酒意消磨掉了彼此心里的焦虑和压力，时悦绕着谢延转着圈。

&ldo;带你去看帝国大厦的夜景。&rdo;大概这酒意让谢延也难得露出男孩子顽皮的劲头，他拉起时悦，就不管不顾朝着帝国大厦跑去。

这晚大概实在幸运，一向人满为患的帝国大厦，两人竟然并没有排很久的队伍，便到了帝国大厦的楼顶。

&ldo;哇！真美！&rdo;时悦不禁感慨起来，眼前铺展在黑色夜空下的星星点点，组成了纽约繁华的夜，像星点连成的海洋。

然而夜半纽约的高空与白天温差十分大，时悦不一会儿就缩着肩膀抖索起来，在她想把衣服拉拉紧之前，谢延从背后抱住了她，他把头轻轻埋在时悦肩膀，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在帝国大厦的楼顶拥抱着，一同看着脚下的璀璨星光。安宁而平静。

&ldo;时悦，其实我有一点害怕。&rdo;两人拥抱了一会儿，谢延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ldo;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解决这件事，我爸爸又固执认死理，事情现在这样也是骑虎难下。&rdo;

时悦握住了谢延的手：&ldo;或者我们出钱悬赏这幅画真迹的下落？既然这幅画是假的，那必定有真的被其他人收藏着。只要找到真迹，我们就能证明这幅是拙劣的仿冒和临摹了。&rdo;

谢延有些失笑：&ldo;你这话要被陈老师听到，就该骂了。你肯定没好好研究过马克斯&iddot;恩斯特吧。&rdo;

时悦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ldo;我确实之前不大了解他。&rdo;她有些好奇，&ldo;不过你怎么看出我不了解他的？&rdo;

&ldo;因为现存的所有有关马克斯&iddot;恩斯特的记载和文献，都没有明确地说过他有画过这样一幅《红色森林》，所以其实我们都根本不知道历史上是不是存在这样一幅画的真迹，所以也根本无从证明现在这幅就是伪作。&rdo;

谢延仍旧抱着时悦，然而时悦却感受不到那些温度了，她觉得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母亲根本不是在临摹马克斯&iddot;恩斯特，因为没有真迹，那也无从有临摹作品。

&ldo;现在的伪造犯很厉害，临摹已知的作品已经是低阶，高阶的伪造犯都对艺术史非常熟稔，他们深入研究艺术史还有艺术家的生平、性格。而他人生里某一段创作时期的空档，或者记载里他们某个&ldo;空白&rdo;时期，一般就是他们利用的切入点，他们精心研究，然后制作出那些突然被人发现的&lso;名画&rso;，这是个利益链条，这些伪造犯画完后，就由伪造团队的其余人为这幅&lso;名画&rso;进行包装，他们会制造&lso;名画&rso;的整个&lso;生平&rso;，比如这幅画是哪个贵族从祖父那里继承，为什么会一直不为人知，可能是因为为了躲避纳粹的搜查而藏起来的，总之他们会编造各种各样的理由，甚至会为这幅&lso;名画&rso;能顺利兜售出去，写一本粗制滥造的作家传记，把这幅&lso;名画&rso;塞进传记里，以佐证这幅画的存在。&rdo;

&ldo;这次我爸爸是遇到了造假高手，情况真是不太乐观。&rdo;

谢延细细的讲述中，时悦却有些心神动摇而无法集中精力，就像陡然间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还来不及消化一样，一时间她只觉得一片混乱，手指冰冷脸色苍白，幸而夜色掩盖住了这些异常。

她的妈妈恐怕并不是在画着什么普通的临摹画作，而是在进行伪作创作。然而对于这样的现实，时悦仍旧不敢置信，她小心翼翼地措辞问道：&ldo;你说的那个经手《红色森林》的艺术经纪人，有照片吗？能给我看看吗？&rdo;

谢延不疑有他，他拿出了手机，翻出了照片：&ldo;就是他，中英混血，会讲一些中文，但是讲的很生硬，还是英文沟通更加便利些。&rdo;

时悦盯着屏幕里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知道在如此多的证据链面前，再也没法否认自己母亲制伪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