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血肉精华,是人体之中的“精血、精气”的话,那么这股“白气”,自然就是人体之中的“精神”了,也就是俗称的人体“精气神”三宝。
吸光了矿卒精气神的古逸,在极度的惊恐之中,只觉得体内那只“吃人的恶兽”,终于传出了满足的意念,缩回了他的意识深处,让他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躯体。
手足并用,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那具可怕的尸体,古逸“哇~”的一声,剧烈的呕吐了起来,可刚刚吞噬的,仅仅是能量性质的精气神,空空如也的胃囊里,又有什么东西可吐,古逸吐了个半死,也仅仅只是吐出了一些清水而已。
惊恐的抬起剧烈颤抖着的双手,古逸骇然的发现,刚刚吞噬下去的“东西”,竟然正在被自己迅速的“消化”,逐渐融入他的躯体之中,原本在打斗之中消耗掉的力气迅速的补充了回来,甚至还有盈余的滋养着他的躯体,使他受伤的地方迅速的恢复着,而一股神秘的力量,则游走在他的体内,呈现出一股蓬勃的生机之力。
“这…这是什么?”
古逸难以置信的“触碰”了一下那道淡白之气,却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自如的操控它在体内游走,令其自如的聚集在肢体的某一部分,就像此刻,他的双手,就散发出一层淡淡的油光,指节贲壮,青筋暴起,仿佛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回想起刚刚矿卒突然爆发时,骤增的力量,古逸恍然,原来这就是矿卒突然能够拥有超出本来力量的秘密了!
不等他弄明白,一群手持大棍的彪形大汉就呼喝着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叫嚣着就要将他杖毙。
看到这些应该同样是矿场矿卒的大汉身上泛起的油光,古逸不甘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瞪着一双猩红似血的凶瞳矗立不动,一个矿卒就差点打死他,这么大一群一起冲上来,他那里还能留得小命在。
古逸虎视眈眈的怒视着围住他的矿卒,握紧了青筋暴涨的双拳,古逸心中暗自发狠的打算拼死一战,人都吃过了,还怕个雀毛啊?
来到这个世界后所遭受的各种凌虐和奴役遭遇,化为一股滔天的戾气,挟带着他刚刚“吃人”之后的狰狞血腥之意,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竟然镇的那些矿卒一时不敢上前,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大呼小叫着,却没一人敢上前动手。
一名卒长喝骂着将矿卒们驱赶开来,扫了一眼地上一身矿卒服饰的槁尸,森然的冷笑道:“区区之徒也敢猖狂杀人,给我拿下了交予矿正处置!”
十数名矿卒有卒长撑腰,这才壮起胆子吆喝着围了上来,十几根角筋大棍劈头盖脸的打下来,古逸虎吼一声,疯兽一般左冲右突,却被进退有据,始终将他团团围在中心的矿卒们打的一头是血。
见这个模样看着老凶的叛隶根本就不懂搏杀之术,只不过是个有几把力气的样子货,矿卒们大松一口气,越发凶残的猛殴,口中还嘻嘻哈哈的嘲讽着古逸不自量力,挑衅卒长的权威。
被十几根大棍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的古逸,发现自己想拼命也靠近不得这些似乎演练过某种战阵的矿卒,怒吼了一声拼着背脊被连砸几棍,猛的冲向了背着手站在一旁观战的卒长,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看着古逸向自己冲来,卒长脸上露出讥讽之色,身为统领十数矿卒,又是青石矿斗羯之人的他,那里会怕古逸这么一个不知道怎么激发了,丝毫不懂搏杀之术的蛮汉,等古逸冲到近前用拳砸来,猛的一脚蹬出,正中古逸小腹!
“噗~!”
古逸的身体如炮弹般飞跌,重重的砸在了岩壁上,轰落一片碎石,猛的喷出了一蓬血雾,从岩壁上软绵绵的滚落在地,抽搐了几下后不动了。
一名矿卒持着角筋大棍小心的走过去,用大棍捅了几下,又蹲下身探手摸了摸古逸颈项,很是诧异的回头:“太伯苞,这驴货还活着。”
卒长闻言也是意外,他那一脚虽然未出全力,可也不下,就算是头牯牛也蹬死了。
“他倒是皮厚,也罢,没死就拖回去交予矿正处置吧!”
卒长打量了地上浑身赤裸的古逸一眼,背着手施施然的下山去了,几名矿卒骂骂咧咧的将浑身瘫软的古逸用大棍架起,扛猪一般将他抬下山去,至于地上那具槁尸,却无人问津,只是一脚踹下山涧,就算是安葬了。
身为矿卒却被个叛隶给杀了,还指望矿正抚恤不成,也不知道这种劣货是怎么混进了他们矿卒之中的,一天两顿的血食算是白吃了,凭地丢人。
残阳似血,呦呦角号在山间响起,又到了一日收营放饭之时,矿卒们骂骂咧咧的仿佛放羊一般,将那些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矿奴、矿隶们驱赶到一起,用桐油铁鞭抽打着向矿营走去。
损了一个矿卒,领这一伍矿卒的卒长,自然要向矿正汇报,矿场中一座石堡里,正数着金饼的矿正,头也没抬,浑不在意的吩咐:“吊在撬架上吧。”
卒长谄笑着去了,命人将昏死的古逸用筋绳捆了,吊在矿场中,用来吊装大块矿石的撬架上示众。
数日匆匆而过,被吊在大型杠杆般的撬架上风吹日晒的古逸,白日受骄阳灼烤,黑夜受寒露霜冻,成了矿卒们震慑矿隶们的最好道具。
这一日,矿正巡视矿场,不经意看到吊在撬架上,已经不成人形了的古逸,怔了一下才想起有这么个胆大包天袭击矿卒的叛隶,前几日被自己下令吊死示众,却没想到竟然还吊在这里。
矿正皱了皱稀拉的黄眉,用粗肥的手指掩住了口鼻,挺着肥圆的肚皮嫌恶的道:“卸下来扔地炉里去烧了吧!晒了几天怕都臭了!”